王氏说放过了他们,其实王氏心里和周氏想的一样,淳氏的嫁妆也不过十两左右,买了东西已经用了一大半,在交上养老金,怕是都不够,拿着契约跟我斗,还嫩着呢?既然撕破了脸,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看你们没有房子住,怎么过?
却不知道这一次,把季枫一家最后一点儿亲情都给毁灭了!
淳氏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又无能为力,这就是她的婆婆,相公的娘亲,这样自私贪婪又绝情,每次看到相公黯然的表情,她就在想,或许婆婆会看到她的的好,也会看到相公的好,就算再苦再累,一家人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
经过这件事儿,她已经绝望了,原来有的人,有的事儿,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
心累了,人也累,该好好休息一下。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吧!以后他们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只维持着面上的功夫就行了!
想到这里淳氏面色灰暗,身子弱,又受了伤,更是雪上加霜,突然觉得视线模糊,声音远去,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娘你别吓我,娘,你怎么了,娘,呜呜呜呜···”
季枫一行人,刚到院子,就看到地面一片狼藉,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听见季无双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家更是急红了眼,季枫顾不得其他,匆匆放下无忧,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去。
几个哥哥也顾不得还抱着书,跟随着季枫,朝屋里跑。
无忧小胳膊小腿儿,听见了四姐的痛哭声,也慌了神,泡在了最后面。
无忧还没到屋里,就听见了爹爹和几位哥哥的声音。
“娘子!你怎么了?”
“娘,你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二,快去叫神医!老四快去烧水!我把孩子他娘抱到床上去!”
无忧一进来就看见季枫镇定地吩咐着大家,可是那双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惊慌。
哥哥姐姐每个人脸上都非常沉重,眼睛泛红,蓄满泪水和担忧,但是都非常懂事儿没有哭。
无忧跑进来,看到满脸死灰的淳氏,心中的不好预感更浓了,难道上天就这样残忍,总是要把她得到的东西给活活毁掉,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娘亲,有了爹,她要拼尽全力试一试。不行她是个医生,她需要冷静下来,虽然没有仪器,但是她可以凭借自己的临床经验,进行急救。
脑海中,不住的回忆淳氏的病情,产后大出血,身体亏空,面色苍白,嘴唇无色,身子弱,干不了重活,头晕目眩,经常晕过去,贫血这几个字出现在无忧的脑海中。
贫血这病不好说,严重的也非常要命,治疗起来也非常费时,需要长期调理才能有效,像娘亲这种经常性昏厥贫血,更是严重。
不行这样下去病情会更严重,一定要撑住,等神医来!
大家的重心都放在淳氏身上,谁还会去管无忧呀,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跑到厨房去,家里没有红糖,但是无忧口袋中有好几颗麦芽糖,现在无忧无比庆幸前身爱吃糖,搭着凳子,爬到橱柜上,拿起一个粗碗,倒上一些热水,把口袋中所有的糖都放进瓷碗中,不停地的搅拌,直到化开为止。
然后端着这半碗糖水,摇摇晃晃地跑到淳氏旁边,镇定地对大家说:“爹爹,把娘亲扶起来,我要给她喂水,喝了水娘亲就会好了!”
大家才注意到无忧这个小屁孩儿,若是平时没有失去冷静的他们绝对不会让,无忧乱来,但是此时季枫一家都急红了眼,急慌了神,那还有什么理智,病急乱投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听到无忧说可以把淳氏治好,完全没有时间去怀疑,鬼使神差下信了无忧的话,一把把淳氏扶了起来。
无忧爬上床,端着糖水,就往淳氏的口中咕噜咕噜地灌,一会儿半碗糖水就被灌到了淳氏口中。
季枫把淳氏放了下来,才有点儿后悔自己怎么听信小孩儿的话,给云娘,乱喂东西下去。
然后向无忧问道:“忧儿,你给娘亲喂了什么?”
几位哥哥姐姐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忧,显然他们也很想知道。
现在才想到喂了什么,是不是晚了点!
于是奶声奶气满脸无辜道:“我给娘亲为了糖水,我生病的时候,吃点糖就好了,娘亲生病了,吃点糖,也会好的!”
大家听了无忧的话,顿时有些无语,亏他们刚才还信了这个小丫头的话,让她救治母亲,现在想想还真令人害怕,万一这丫头,乱捣鼓些东西喂给云娘那就惨了,不过喂糖水,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房间里又沉静了下来,都默默地祈祷着白神医,快快到来。
说来这天也不巧,小二跑到白神医家去的时候,白神医去了别人家看诊,因此回来的有些晚,季云轩在门口等了很久,人都急哭了,看到白神医回来,才哭哭啼啼,让白神医去看诊。
白神医回来看到半大的男孩儿哭的撕心裂肺,想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难道那小丫头又出事儿了?想了没想,问也没问,家也没进,就跟着季云轩往季家走。
此时的季家人等了接近两个时辰,心里满是不安和惶恐,一个个眼眶都红红,无忧坐在季云逸怀中,精致无比的小脸皱成了橘子,但是心里没有他们这样着急,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的糖开水是有效的,只是现在淳氏睡过去,但是又不能和大家说,无比郁闷加憋屈,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拜白神医为师,学习医术,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