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夫人已经去韶华院了,嘱咐属下等您醒来一定要让您喝些清粥。”乘虚硬着头皮答,眼角余光偷偷瞥着自家主子的神色。
还真是……睁眼看不见夫人就闹脾气,眼里的神色都沉甸甸的。
乘虚忍不住有点怨,夫人走那么急干什么?多留一会儿等主子醒来再走多好。
怀玉已经坐在了韶华院的正厅里,徐初酿见着她来,一张本还皱着的脸瞬间就舒展开了,十分高兴地道:“弟妹有心了。”
“听闻二哥要参加选仕,这点东西也就表个心意。”怀玉左右看了看,问她,“二哥人呢?”
说起这个,徐初酿的眼神就又黯淡了些,垂眸道:“他近几日心情不好,总在偏房里听曲儿。”
被江玄瑾赶鸭子上架似的弄去选仕,心情能好才见了鬼了。怀玉暗笑,又问她:“以二嫂之见,二哥今次可否入选?”
徐初酿连连点头:“若认真去考,自然是能的!他的文章写得一等一的好,我读过不少,虽有些是一时激愤之作,但平和之时,实在是文采斐然!”
这人夸起自己的夫婿来也是毫不含糊,怀玉听着,忍不住逗她一句:“但选仕之事,可不能光靠文采就行的。”
“他不止文采!”徐初酿急急地道,“很多文章也颇有见解!”
“是吗?”怀玉很可惜地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他写过些什么。”
一说这个,徐初酿起身就来拉她:“弟妹随我来!”
怀玉乖巧地跟着她走,出了正厅就去了一旁的书房。
徐初酿兴致勃勃地在书架上翻找文章,她站在书桌边,不经意地一打量,就瞧见了随意放着的一枚印鉴,上头刻着江深的大名和表字。
这东西很重要,选仕之时定要印在答卷上头以便核实身份。但江深竟然这样随意丢在外头,显然是压根没把选仕当回事。
微微勾唇,怀玉拂袖就将这东西收入怀中。
徐初酿找到几本装订好的书,很是欣喜地回头来递给她:“你看,这些都是他写的。”
语气里满满都是骄傲。
怀玉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点头赞道:“的确是不错,二嫂是嫁过来才发现这些的?”
徐初酿摇头,略微有些羞涩地道:“我十六岁便读过他的文章,一直倾心仰慕。后来能与他结为夫妇,是我的运气。”
竟然是这样的?怀玉眨眨眼,想起江玄瑾说的关于江二公子的想法,忍不住有些唏嘘:“他能娶到你,是他的运气才是。”
这话说得徐初酿很是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弟妹过奖了,我……我也没什么好的,他……他特别好!”
不善言辞,吞吞吐吐地说着话,眼里的光却很亮,像黎明的第一抹阳光似的,看得人心里都跟着暖起来。
李怀玉微笑,心想原来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眼睛是会说真话的。
于是下午江玄瑾归府的时候,进门就见她眼巴巴地盯着他瞧。
“干什么?”他不解。
怀玉道:“你认真地看看我!看见我眼里的东西了吗?”
江玄瑾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了一会儿,突然拿了帕子伸过去,替她擦了擦眼角,很是嫌弃地摇头:“脏死了。”
“……”气愤地拍掉他手里的帕子,怀玉道,“我让你看我的眼神,不是这个!”
眼神怎么了?江玄瑾不解,依她所言认真地看,慢慢地就发现她眼里泛起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情意,潋滟得像三月带桃花的潺潺溪水。
抿唇别开头,他道:“你是闲得慌?”
看不出来吗?怀玉脸一垮,闷头反省,自己果然还是道行不够,该对着镜子多学学徐初酿那目光,肯定一眼就让他心动!
“我在这儿等了你很久啦。”她扁嘴道,“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等你,能不闲吗?”
说到后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江玄瑾想了想,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眼眸一亮,怀玉一下就跳了起来:“好啊好啊!听说最近京都里人多,热闹!”
各个地方来参加选仕的人都到了京城,人能不多吗?江玄瑾是不喜欢热闹的,他每每下朝就喜欢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但看她一副要闷死了的样子,他抿唇,还是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