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弄溪软绵绵地反驳:“但你的体质,注定了会有、有无数人觊觎你就像空明山觊觎玄火枪,无论我的父母有多、多强大,都无法阻挡洪水般的恶意。”
“我听说叶公子你是、是江长老从从劲风门手里救下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修真界的真面目,我说的对、对么?”
他明明声音低弱,像瑟瑟发抖的菟丝子。
但每一个字,都踩在叶淮的痛点上。
“你对我倒是很了解,”叶淮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承认祁弄溪说的句句属实。
祁弄溪还是笑:“所有人都,都对叶公子很了解毕竟您是千年一遇的麒麟骨。”
——铛!!
祁弄溪抬手一挡,玄火枪浮现在身前,堪堪挡下叶淮充满杀意的一击。
叶淮琥珀金的眸子像捕猎中的野兽,一潭鎏金中暗流汹涌,似天空乍漏而流萤倾泻。
一击不中,他也不撤剑,而是遵循着最原始的战斗本能,手掌不断加压,铁器摩擦相撞发出刺耳剐蹭声。
单论力量,祁弄溪瘦弱,远不是叶淮的对手,噼里啪啦爆裂的金色灵力之间,祁弄溪双手颤抖着后退一步。
“你还没、没有回答我,叶公子,”他喘了口气,道,“如果被冤枉而死的是江长老你会怎么、怎么做?”
“如果你的面前,没有任何、任何别的选择,要么看着江长老死去,要么向浊息低头,你会怎么做?”
叶淮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分神,但祁弄溪的声音好像有某种魔力,让他控制不住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如果被冤枉而死的是江荼?
叶淮回忆起自己看见江荼“尸体”时,胸口涌动的浓烈情绪。
他想,他会不顾一切地寻找复活江荼的办法,哪怕是要他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就算江荼已经走到了三途川岸、奈何桥边,就算是在阎王面前,他也要把人抢回来。
骨剑的阻力减弱,祁弄溪瞬间就察觉到了,看向叶淮略显茫然的眼睛。
他紧了紧手掌,藏起袖间的织念石,这种低级法器总能在不经意间发挥作用,使用者修为越高对他人思想的影响就越大,如今他是以地阶的修为影响三阶的叶淮,叶淮会中招也实为意料之中。
只要叶淮发自内心地认同他的观点,那么这场梦境就永远不会结束。
他会成为梦境的一部分,永远地陷入沉睡。
只差最后一步。
观众席上的祁弄溪看着江荼面无表情的侧脸:“江长老你要输了。”
江荼紧绷身躯,无视了身边充满恶意的灿烂微笑。
梦境中的祁弄溪道:“是、是啊,叶公子,我们是一样的人。”
“?!”
骨剑破空而来,金光绝艳如黑夜流火,带着撕碎一切的果决,直向祁弄溪心门袭去!
祁弄溪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再格挡而是后退,身形在空中疾速闪动,旋即落在百米开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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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剑光同时而至!
祁弄溪被一股巨力狠狠摁在地上,玄火枪在掌中旋转一圈,枪尖刺入叶淮左肩,灵力迅速将伤口绞成肉泥,并不断深入。
喷溅的血落在祁弄溪脸上,他道:“叶、叶公子,别再靠近了,你会被玄火枪捅、捅穿的。”
回应他的,是血肉进一步撕裂的黏腻声响。
骨剑狠狠没入祁弄溪胸膛,叶淮两手握住剑柄,灵力疯狂灌入剑身,白骨濯金,一寸一寸推入心脏。
精致的眉眼中透露着野兽的疯狂,叶淮竖瞳紧紧盯着身下的祁弄溪,与此同时玄火枪已经贯穿了他的左肩,在地阶灵力下叶淮的左边肩膀和胸膛几乎已经撕裂,只剩一个巨大的窟窿。
在祁弄溪不断扩散的瞳孔中,叶淮气喘着看向他的袖子:“织念石我十二岁就见过这招了。”
“所以你!”
祁弄溪猛地瞪大眼睛,却没能说完后半句话,叶淮毫不留情地切断了他的心脉。
祁弄溪的尸体迅速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