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刺眼得令人心里滴血:“三皇子,我不是逞强,而是没有可以软弱的理由和地方。更何况,假装这种东西,装得久了习惯成自然,到时自然就成了真的。”
萧天离让她一番歪理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鹊应和泠之继先行离去。
“人都处理干净了吗?”齐倾墨早已调整好了心情,问着泠之继。
泠之继点头:“嗯,齐小姐你果然神机妙算,齐铭的确小心地的四周布了暗子,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把人清掉,只怕他们一早就跟齐铭通风报信去了。”
“那些暗子不是盯梢的,而是监视那个女人的。”齐倾墨有些疲惫地阖了眼,靠在马车的榻上小歇。
好几天前起,齐倾墨就把鹊应画的画像交给了萧天离,让他去查这个人的下落。齐铭行事很小心,连萧天离也费了好一番手脚才查到这藏身之地,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已经有身孕,而且一心等着齐铭娶她过门,今日齐倾墨在脂粉店里故意说谎,提了一下齐铭将要成亲的事,那女人自然惊诧。
大概是凭着肚子的孩子要挟齐铭娶她吧,齐铭才痛下狠手。
齐铭怎么可能迎娶她呢?她只是齐倾人的替身啊,因为有着相似的外表,才被齐铭注意到,难道有朝一日齐铭迎她进府,然后府中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吗?
早在相府的时候,齐倾墨就查觉到齐铭对齐倾人的感情不一般,绝不是普通的姐弟情谊,但毕竟这种事太过惊世骇俗,一直不敢确定,至到看到了鹊应画的画像。齐铭竟然真的对齐倾人想入非非,而且看上去齐倾人对这一切都是知情的,大概也就是因为知道齐铭对她的感情,齐倾人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吧。
谁也没想到齐铭对齐倾人的感情这么畸形,真是让人感概在相府那种地方待久了,难得会有个正常人。
“齐小姐?”泠之继忍不住轻声唤道。
“嗯?”齐倾墨闭眼应了一声。
“其实我觉得那个女子本是无辜的,那小姐为什么……为什么……”泠之继为什么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齐倾墨依旧闭着眼,口中说道:“为什么明知她怀了孩子,却不帮她是吗?”
“是……”泠之继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齐倾墨明明可以阻止齐铭的举动,却放任他动手。
“有两个原因,一,她没了这孩子才能活下去,齐家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生下齐铭的孩子的,到时候齐宇和齐治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活不了命,没了孩子,她活命的几率就大多了。二,我需要让丰城中所有的人都看看,齐铭是如何戕杀自己的亲生骨肉的,这样才能彻底让他身败名裂,如同过街之鼠,遭人唾骂。”齐倾墨慢慢说道,一点点分析着,像是在谈一笔交易一样。
泠之继越发深刻清醒地见识到齐倾墨的冷血无情了,对于那样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齐倾墨可以冷漠得视为一棵树一根草,毫无人性。
“那毕竟是一个生命,齐小姐你这样做太残忍了!”泠之继忍不住发怒。
齐倾墨这才微微睁了眼,阳光透过窗子洒进一道光,里面腾飞着的棉絮纤细可数,她吐字清晰且残忍:“不然呢?你是希望看到那个女人自己动手除掉这个孩子,还是希望看到她有朝一日曝尸街头一尸两命?人只有活着才是最真实的,想富贵得活着,想报仇,也得活着。”
“我……”泠之继说不出话来,齐倾墨说的是实话,但有时候,越是事实越是残酷,残酷到你不面意面对。
而齐倾墨的强大之处在于,敢于直面残酷,并比它更残酷。
“其实齐小姐更看重的是第二点吧?你想让齐铭在丰城中无法立足,所以需要这样一场足够大的闹剧,那个女人真可怜,被齐铭欺骗了还要被你利用。”泠之继心中仍有余愤,口头逞着一时之快。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齐倾墨并不关心泠之继的想法,再次闭眼小睡。
对于有些事,不管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难道要跟泠之继说那个女人的失子之痛她曾亲身体验过吗?说出来了谁会信,信了又能怎么样?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倒不如沉默。
泠之继让齐倾墨的态度弄得很无语,瞪着眼睛看着鹊应:“咱家小姐平时也就这么说话的吗?”
鹊应无辜地摊手:“我觉得小姐说的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