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能不多想。反正现在要是一家子继续在同一屋檐下住,我这心是越来越不安,不知道啥时候就被爹娘还有老三给害了!当家的,你说咱们这会儿提分家咋样?”钱氏把她想了许久的事跟杜二壮说了。
“咋分?之前还有可能,可是三妞那不争气的东西眼皮子浅的去偷几块糕点,现在爹娘捏着三妞的把柄,要是咱们敢提分家,你信不信爹娘立马就能把三妞偷糕的事传出去,到时候那姑娘,咱们还要不要?还是要三妞以后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提起杜三妞偷糕的事,杜二壮就生气,说着语气也不禁冲了起来。
“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当家的你咋还记得这件事。之前是三妞有把柄在爹娘手里,可这会儿老三不是有把柄在咱们手里吗?老三骗婚的事,你说咱们要是说出去,老三的名声不就全都毁了?我就不信爹娘会不忌惮。这不就是咱们分家的大好机会吗?”钱氏眼底精光一闪,笃定道。
杜二壮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听到钱氏的话后,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一脸沉思,“成吗?家产都在爹娘的手里,要是他们不分咱们好东西,那咱们敢咋办?”
“那就用老三的前程威胁他们?我就不信了,爹娘会不啥老鼠的。那词儿咋说来着,就是那意思!”
“你是说投鼠忌器?”杜二壮问道。
“对!对!就是投鼠忌器!当家的你可真是厉害啊。要我说家里会读书的何止老三,你也不比老三差不是。你要是去读书,指不定早就考中秀才了!”
杜二壮就没想过啥考秀才的事,他就不是读书的料,不过钱氏说的倒是能考虑考虑,“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得让我好生想想,仔细琢磨琢磨,这得——”
“想啥想啊,琢磨啥琢磨啊!当家的,咱们晚上就跟爹娘说,这事不能耽误!有句话说的好啊,事情一拖,会出啥变故谁晓得呢!当家的,你可不能犹豫啊!”
杜二壮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想到杜海和老杨氏两个老的只疼杜俊杰一个,再想到他们一家子在杜家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分家咋了?分!这个家分定了!
“好,就听你的!今晚就冲爹娘说,今儿个非得将分家的事说定了!”杜二壮一咬牙同意了。
晚上,叶瑾瑜和杜三宝回到杜家,杜家的气氛还是沉甸甸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叶瑾瑜发现杜二壮和钱氏的脸色有些不对头,两人好像要搞啥事一样。
叶瑾瑜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到底没多少说啥。
杜家的晚饭就是中午的剩菜剩饭,虽说全是剩下的,但是饭菜还是挺丰富的。不过杜俊杰看着饭菜,颇感嫌弃。也是杜俊杰在镇上吃的向来好,他咋可能看得上杜家的饭菜,更别说这剩菜剩饭了。
老杨氏看出杜三壮不想吃准备的饭菜,于是温声问杜俊杰,“俊杰,你是不是不爱吃这些饭菜?那娘去厨房给你下碗面条,再割点肉丝,打两个荷包蛋,你说咋样?”
杜俊杰对面条啥的也不是很看得上眼,不过那也比吃这些剩饭剩菜要强得多,于是矜持点头。
眼见老杨氏要去给杜俊杰下面条,杜二壮冷笑一声,“哟!娘你可真是疼三弟啊!咋不心疼心疼我这个儿子,也给我下碗面条啊!”
老杨氏对杜二壮自然是没啥好脸子,骂咧咧道,“也不看看自己啥玩意儿,你也配吃啥好的!有这些吃的就不错了,再敢给我瞎咧咧,那你就别吃了!正好省点粮食!”
“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咋了?我咋就不配吃好的。我和老三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我不就比老三早出娘胎,凭啥兄弟两个的情况差了那么多?
爹,娘,你们听好了,今儿个我有事情要宣布!我杜二壮要分家!我坚决不要再跟黑了心肝的兄弟同住一个屋子了!再也不要跟傻子似的供着丧良心的兄弟读书害人了!”
杜海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拍在桌上,怒瞪着杜二壮,“你说啥!”
杜二壮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他当然敢重复自己的话了,“我说我要分家!爹,你听清楚了不!”
“杜二壮你个畜生,你说啥?你居然敢说你要分家?我老天拔地把你拉扯长大,结果你个瘪犊子一天都没孝顺过我,还敢跟我提啥分家?老天爷啊,你咋不来道雷劈死这不孝子!”老杨氏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杜二壮,简直恨不得从杜二壮的身上割一块肉来!那眼神哪里是看儿子的,分明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杜二壮冷笑,老杨氏的话是将他心中最后的一点不忍都给弄没了,“我说了,我要分家!还有该分给我们二房的田地银子一点都不许少!爹,娘要是不同意,那也成,我们就出去将二老和老三干得缺德事出去说说!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老三的名声还能剩多少,他还有资格继续读书不!”
“杜二壮,你想干啥!你是想翻天不成!”杜海狠狠拍下桌子,怒声问道。
此时饭桌上也没人敢再吃饭了,全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叶瑾瑜则是吃饱了,兴味十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知道二房能成功分家不,要是二房能分,那离大房分家也不远了。
“不想翻天。我只想活!活成个人样就成!我杜二壮再咋样也没干过啥丧良心的缺德事,我可不想跟人同流合污!更不想一直给兄弟当牛做马,指不定啥时候还要被卖了!反正我就一句话,分家!要不咱们就鱼死网破,我把爹,娘和老三干得缺德事说出去,我看看你们还有脸不!
既然不能活,那就一起别活了!看看到时候谁丢脸!”
杜大壮见杜海和老杨氏气得脸色铁青,于是小声劝杜二壮,“老二你别那么气爹,娘,分家的事——”
“大哥,你自己愿意当傻子,愿意委屈一家子,我是外人,我不好说啥。但我要干啥,你也别来阻止我!”杜二壮最看不上的就是杜大壮这傻子!于是对杜大壮说话也没咋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