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嫂也不含糊,直接凑到宋氏身边,跟宋氏说话。
“我说妹子,就你一个人看着铺子啊。你大哥还有你男人呢?”娟嫂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问道。
宋氏回答,“大哥出去进货了。我男人这会儿咋可能来铺子。也就我命苦。看我大嫂,说回娘家就回娘家,家里的事全都堆给我。”
娟嫂吐出瓜子皮,对着宋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妹子,也就是你心眼实,被你那大嫂耍得团团转。”
“娟嫂你这是啥意思?难道我大嫂不是回乡下娘家了?那她去哪儿了?”
娟嫂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偷偷凑到宋氏的耳边小声嘀咕,“你大嫂是去了你公公之前在的村子——清溪村。你大嫂正忙活着给她的傻儿子娶媳妇儿呢!”
“啥?我大嫂忙着给那傻子娶媳妇儿?有正常的姑娘能愿意嫁给一个傻子?我大嫂的眼光高的很,家里不好的姑娘不要,以后帮衬不了傻子的媳妇不要。要不那傻子早就娶上媳妇了。这还不是我那大嫂看不上买来的,觉得得要个好的配那傻子。娟嫂,我大嫂到底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妹子,我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啊,你可不许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宋氏连忙保证,“嫂子,我是啥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我咋可能出卖您呢!我发誓,要是我出卖您,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宋氏这人小气是小气了一点,但是她很讲义气。
娟嫂这才说,“这还是我男人去县衙办点事,这才发现了一点端倪,顺藤摸瓜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你大嫂生的那傻子如今有名字了,就叫杜三壮。你知道杜三壮原来是谁?就是清溪村那考上了童生的杜三壮!不过人家改名了,现在叫杜俊杰。”
不是说那傻子——不对,现在叫杜三壮要娶媳妇的事,说名字干啥。宋氏满脸不解。
“你别急啊,听我跟你说。你知道案杜俊杰为啥不要杜三壮这个名字,你大嫂生的那傻子为啥要用别人用过的名字?你大嫂就是为了给杜三壮娶妻啊!那杜俊杰之前是定过一门亲事的,就是那杀猪的屠户,王屠户的闺女王珠珠。我记得王屠户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镇上送肉,你也是见过的吧。”
宋氏仔细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对!对!我对王屠户一家子有印象,那一家子长得都凶神恶煞的。”
“你说说那王屠户的女儿也算是不错吧,不过杜俊杰看不上人家,杜俊杰的身上可是有童生的功名,所以他就不想娶王家姑娘。杜俊杰于是想了个好主意,那就是他改名成杜俊杰,而把杜三壮这个名字给了你大嫂生的傻子。这样你大嫂生的傻子就能代替杜俊杰娶王家姑娘了。”
宋氏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会吧,这也太缺德了。这不就是骗婚吗?”
因为太惊讶,宋氏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拔高。
“哎哟!妹子你小声一点啊!你那么大声是要所有人都听到啊!”娟嫂急了。
宋氏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大声了,于是不好意思道,“娟嫂抱歉啊,我一时间太过惊讶了,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大声说话了。娟嫂,你这消息可靠不?”
娟嫂眼睛一瞪,不高兴道,“妹子,我这要不是把你当自己人,我能把这事告诉你?没想到我对你掏心掏肺的,妹子你却不信我的话。好,妹子你既然不信,那我走就是了!”
宋氏忙伸手拉住娟嫂,赔着笑脸,“娟嫂,我没不信你的话,是我嘴巴太快,说错了话,我该打该打!”
娟嫂就势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伸手一点宋氏的额头,“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个人敢这么怀疑我。我肯定不再理那人了!”
“是!是!我就知道娟嫂你人最好了。”宋氏连忙奉承。
“其实你心里在想啥,我也能猜到一二。我说的的确是叫人很难相信。不过这事好查的很,你去县衙找个人问问,这事才发生几天,保管他们还记得。
你家那傻子,不对,现在该叫杜三壮了,他不止是取了名字上了户籍,而就连庚帖都弄好了。这些事情不难打听,你打听就知道了。”
宋氏心里信了一大半,她呢喃道,“大嫂那黑心肝儿,丧了良心的,她是真的要骗婚啊!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啊!不行,这事我要告诉我公公和婆婆去!让他们阻止我大嫂!”
“妹子,你傻不傻啊!万一你告诉公婆,他们反而赞成你大嫂的行为那咋办?”娟嫂见宋氏真的要去告状,忙拉住人。
宋氏被拉住后,皱着眉头,“不会吧。我公婆虽说偏心,但还不会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吧。”
“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荣你公婆是啥样的人。就当你公婆不坏,可他们偏心你大哥一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指不定他们会将计就计,任由你大嫂那么做呢?到时候他们拿公婆的身份压你,妹子你说说你能有啥法子?”
宋氏失魂落魄道,“那咋办?”
“我倒是有个主意。”
宋氏忙问,“好娟嫂你有啥好主意,你赶紧说啊!”
“妹子你听我说,这件事你就先别告诉你公婆。我告诉你,杜家和王家交换庚帖就在后天中午。所以后天一清晨你就去清溪村杜家,在杜家和王家要交换庚帖时,当众将你大嫂的真面目揭穿!”
“啊?要我去揭穿?这行吗?”宋氏有些迟疑。
“咋不行啊!妹子,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等你当场揭穿了你大嫂的阴谋,你大嫂不就身败名裂了?你说以后你大嫂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大房出了那么一个黑心肝,没了名声的人,你说你公婆还能将大半的家产交给你大哥?少不得,你二房以后要起来了,这间杂货铺以后也会是你们二房的。
还有你这可是救王屠户的闺女出火坑啊!你说王家人不得感谢你啊!妹子,你想想,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我要不是念着你,这事,我就自个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