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看着这一幕,一直良久未语,直到看到巨渊城后方显露出来的虎狼大军后,才轻轻的吐露出了一句言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论是非功过,都足矣评为千古一帝,真正凭着凡人的躯壳,吞尽了鬼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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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林里的僧人,依旧在闭目坐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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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岳山上的老人明显话就多了一些,一旁的芒鞋汉子也坐在一侧,看着而今玄天第十洲发生的大事。
老人他开口道:“我那半个学生,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北地,这兴许就是原因所在,宁愿死在那一些山上人的手里,也不愿意掺和这一摊浑水,手心手背都是肉,按照他的性子,真让他来看着这一幕,这要比杀了他还难受。”
芒鞋汉子蹲坐着,双手自然的垂下来,目中凝视着远方,似在沉思老人嘴里的话语,也似乎是看着远方出神。
他收回了视线来,看着那坐在山石上的老人说道:“难道真无法成功?”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他又反问道:“什么叫能成功,什么又叫无法成功?若非是生在他笼罩的江河寸土之人,万世都不可能成功,而在他笼罩之内的人,不管是谁也不重要,那一位书生一生皆都不立后,他爱的,只是他脚下的这一片土地罢了,在这土地里所孕育的每一个人,他都视为己出,但若是超过了这土地的范围,诸天神魔也动不了这里分毫,刚才那道人不然为何会望洋兴叹,他并不蠢,而真正蠢的人是北地,千不该万不该,要联合北蛮荒,触犯了最大禁忌雷池,你还觉得能成功?”
芒鞋汉子一阵的瞠目结舌,他良久之后,缓缓吐字道:“若无最后一步,能成?”
老人杵着竹杖站起身来,站在北岳群山之巅,遥望龙夏山河,一字未语,当他离开的时候,走得异常的潇洒。
其实芒鞋汉子并不懂,那并非只是那一位书生的愿景,是古来诸帝的愿景,唯独那一位书生真正做到了,因此,他必定璀璨在诸帝之上。
老人走到山脚,飒然一笑说了一句道:“其实老夫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甘啊,老夫的不甘,只因他死早了,不然老夫的字,兴许能传更远。”
北岳群山上的芒鞋汉子,看着那一位穿着芒鞋拐着竹杖的老人,走在苍茫浑厚的大地之上,身影渐走渐渺小,最终后融于山河中消失不见,在这一刻仿佛山河草木,一字一画,都有他的走过的身影。
那一座儒家新学宫,就此林立,但他却无神像在其中,兴许这是他看过这一场巨渊大戏后,最终放下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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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大军在戍边一线排开,三军阵前,一位赤足满头青丝随意垂落下来的少女,骑着一头苍月狼王,一手握长枪,一手持大旗走了出来。
少女所矗立的悬崖峭壁,被那一座巨城缓缓的将两地接续起来,只见露出一条任由通行的万里平坦官道,戍边祖训,“杀我一人者,屠一里,杀我十人者,屠一城,杀我百人者,屠一国。”
少女手中大旗遥遥一指,吐一道铿锵之语道:“杀!推进百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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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大渊也同时被接续,一头头披覆重铠的龙驹铁骑刨蹄声如雷霆嘶吼。
那一位满头墨绿色长发的神俊少年,身披着一袭祖传战甲,身后插着六柄战矛,同有一柄长剑横在身后,双手握着流星锤,龙驹马群却见不到人影,只有他一人独立于北凉三军前。
只见着他高举起双手的战锤,神情肃穆,将战锤互相碰撞缓缓敲响了起来,当他放下手来的一刹那,那一双竖瞳绽放妖异的绿色之光,似比刀锋还要凌厉的眸光,凝望北地方向道:“北凉英灵,同随本将出战!”
少年眼中散发出来了兴奋嗜杀之色,那双手握着的战锤燃起了恐怖的火焰,如同两座烽火狼烟台,龙驹铁蹄同时腾起了一束又一束绿油油的鬼火,连眼眸都如恶鬼绽放着绿光,异常的恐怖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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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大地茂盛的丛林之中,一尊又一尊背负山岳的远古巨人从大地之中拔地而起。
西凉军,大军开塞,每一座被巨人背负的大山之上,无一例外都站满了嗜杀之影,这一些大山看似被随意的砸出,却能无比准确的砸入北蛮荒的中枢要地,那一些嗜杀之影鱼贯冲出,刹那间就掀起了滔天的杀戮,整个北蛮荒大军的后方阵地完全一片大乱。
那一位骑在如小山巨大的狼王身上的少女,奔腾在万里官道之上,正在北蛮荒后方大军大乱之时,手握长枪一跃而出,一夫当千,如定军之神。
那一柄刺出长枪,仿佛从天外落下一座大岳,直接落在北蛮荒天下的版图上,挡住所有想要冲出的北荒妖族,紧随而后浩浩荡荡的恐怖狼群,和发出一道道兴奋的嘶喊声的手握利刃的戍边大军,一齐厮杀而去。
少女从狼王身上一跃而下,站在边境版图上,发出一声盖过一切的洪亮之音道:“以蛮夷之血,祭奠我龙夏葬送在北蛮妖兽之口的百万同泽!杀!百万里境内,一个不留!送我同泽上路。”
伴随着万里腥风血雨,再加上这一道的慷慨激昂之语,西凉大军顿时就掀起了一场恐怖的杀戮,眨眼间便让北蛮荒的边境血流漂杵。
这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大屠杀,整整百万里,那是要把一洲之地屠杀个干干净净。
此刻天下间谁人不心凉?
北凉和西凉这两支大军,即使当今的那一位坐在龙首宫的帝皇,也无权调配,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当初横扫天下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