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到最后,整个大云泽上空黯淡无光,只有渗人的阴风在哭嚎。
在金家的住宅里,但凡和金家有血脉关系的后代子嗣,皆都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整座金家祖宅之地,黑烟滚滚,没有任何一家生人敢靠近。
而金家老祖更是疯癫的拿着一柄剑,疯狂的劈砍,人清醒时,却发现自己手中沾满了亲族之血,金家之中早已经乱成一团,都是逃窜的身影,一派树倒猢狲散之景象。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谁也不知道金家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反正那一些滚滚黑烟之中的索命之手,皆都是一路上金家的积怨,在此刻爆发。
陆十七人站在大云泽牌坊处,并未急着一下子就离去。
人魔少女似乎见惯了这一种景象,人毫无波澜。
她轻轻的谈吐了一句道:“兴许我死去的那一天,应该要比这还要更加的壮观。”
陆十七笑了笑问道:“你想要万里黑烟送你入黄泉?”
人魔少女巧笑嫣然:“我这叫奉天承运,本姑娘死去时,怎么也是九彩琉璃光相送,金光撑起半边天,天地都为我悲惜,哪有你说的那般磕碜。”
陆十七哈哈一笑道:“但行好事。”
人魔少女皱了皱鼻子,不满的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陆十七人已经是踏步走入牌坊,她忙不迭的碎步小跑着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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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茶馆里的说书人嘴里所言,说这一天的云泽墨渊天地无光,也有说血气冲霄,都说那众口铄金,但盖板定论时,说书人皆都是异口同声说出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但行缺德事,必定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且说那一位招摇撞骗的目盲道人,终于在最后的关头,跑出了云泽墨渊,来到了一片苍莽的北地。
他的脸色骤苦了起来。
北地民风彪悍,想要在他们手中捞银子糊口营生,可没有之前那般的容易咯。
北地接连蛮荒大地,相比较起蛮荒天下,他还是更愿意在北地,不为别的,起码北地的姑娘格外水灵,纵观古今,这里不出则已,一出美人,必定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目盲道人一头扎入了北地之中,继续着他坑蒙拐骗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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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不问赶路人,今夜里,有一位穿着芒鞋的汉子,走上了北地的北岳之巅。
他蹲在一株岩松下,手握着酒葫芦,显得很恣意潇洒。
汉子的后背还有一顶的竹编斗笠。
他闲着无事之时,总爱在北岳山巅上遥望北地烽火台。
很久以前同样有一位书生和他有一个喜好,不过那书生的所谓喜好,都是这一位汉子强硬塞给书生的,每次都是软磨硬泡强行拉着他一齐而来。
后来儒家学宫评定了四君子,那一位才华横溢的书生,当然入选了,如果他都不能入选,这一位汉子觉得天下都是穷酸臭儒。书生成为了君子之后,有三次不用他强硬的拉着,就主动陪他登了三次北岳,之后离去时,汉子也一字没问。后来听说他成了亲,膝下有一对可爱的子女,这一位汉子也没去见过,也没有送过什么礼物,没能听到昔年挚友的子女喊他一声叔叔。
汉子仰头灌了一口酒,皱了皱脸皮,长长的吁出了酒气。
他脚下一震,北地群山颤栗不止。
“云泽墨渊弟子擅自过境,听我敕令,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