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表情淡了些。“我只是有点羡慕。”
“羡慕?”
“是,羡慕。”秦越眼窝深邃,眼形狭长,到眼梢的地方微微上挑,视线缓缓下压盯着林钦舟看的时候,让后者有种自己也被人喜欢着的错觉。
他喉结滚了滚,嗓子在舞台下喊哑了,亦或是吹了冷风,闷闷的,“羡慕什么?”他问秦越,“是羡慕我们这么好的朋友,还是羡慕靖愉和我这么好。”
这两句话初听意思差不多,但只要有心,就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林钦舟知道秦越听懂了。
他以为这人又会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回避这个问题,可这回秦越却开口了。
“我以前……也有个朋友,后来他离开了这里,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很想他。”
林钦舟心里更酸,演出带来的亢奋在身体里慢慢退去,他感到一点凉意,“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秦越盯着林钦舟的眼睛,一字一句,将一根根尖刺扎进他心口,“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再比他重要。”
“是么。”林钦舟站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语气中染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怨愤和不甘,“可他已经离开了,秦老板确定以后不会再出现比他更重要的人么?”
秦越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语气很笃定:“不会。”
不会。
林钦舟输得一败涂地。他闭了闭眼,转过身不再去看秦越,强撑着精神、漠然道:“知道了。”
两个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一直等洗完澡躺在床上,林钦舟胸口依旧堵得要死。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在犯病,情绪总是很容易就低落下去,明明上一秒还很高兴,下一秒就空落落的难受,仿佛飘在空中的一片羽毛,落不到实处,也寻不到去处。
“啊——”他用力翻了个身,将自己面朝下砸在枕头里,死死捂住口鼻,体会濒临窒息的感觉。
这会让他短暂地体会到快感,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更加失控,也可能是终于冷静下来。两种结果难以预测,跟拆盲盒一样。
幸运的是,今天是后者。——在即将把自己闷死之前,林钦舟终于松开了捂住枕头的手。
他有些力竭,平躺在床上,起伏着胸膛大口喘息。黑暗中仿佛又有双手,残忍地遏制住他的咽喉,他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辨不清东西。
林钦舟踉跄着爬起来,摸到床头柜上的小药瓶,直接干咽了两颗。之后又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等着药效上来。
——太过火了,怎么会和秦老板说那些话,那几乎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他反思着自己刚才的举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对某个人一见钟情已经是他以前绝对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还这么大胆、这么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