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狼嚎和马蹄越发逼近,视角拉远,只见雪夜之中腾地飞起一匹白马,它甚至乖巧到没有嘶鸣,就这样坠落在黑暗之中。
雪下的更大了……
李稚摸了摸胸前一面冰凉、一面带着体温的玉佛,摘掉沉重的头盔,没有一丝犹豫,他跑起来和三四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没有分别,朱红的发带随风扬起,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和大片的雪花,最终消失在白茫一片的崖边。
此时此刻,全国各地,观看直播的千万观众齐声发出一声该死的“卧槽”!
“啊?啊?啊?”
“贴膜键盘郭令芳,你们俩到底什么目的?”
“载入影视的镜头,我封的,有意见来骂我!”
“是太血腥了所以不敢让我们看吗?我受得住。”
“到底死没死,给我一句准话让我死心啊!”
“小说里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今天终于读懂qaq”
“就算是当寡妇,你也要让我当个明白啊……”
当个明白是吧?
好,导演满足大家的需求。
切了几分钟的镜头给到主战场收尾,又花了点笔墨去说捡到沾着人脑组织的一根朱红发带,不好的预感终于出现在萧承凌的脸上。
他顾不上休整,冒着风雪又带着人出去了。
一路找到了绝人谷,发现砍断的拦路树,又发现了几乎红透了的通向悬崖的路,这种预感还在逐步扩大,萧承凌身后的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唯独他自己不肯相信,直到他发现属于李稚的头盔。
“去崖底。”
电视机前的缸子又一次哭了:“草啊……”
他骂归骂,一点儿也没耽误他高兴:“快到下一幕,接下来才是高|潮之上的高|潮,真想看看这集播完之后大家的鬼样子!”
到了崖底,照例是挨个儿检查尸首。
直到不知是谁的恍然一瞥,在石佛上发现了“异样”。
他半跪着,颤抖着向主帅告知了这一情况。
萧承凌整个人如同从冰封之中解冻,无比僵硬地抬起头,在雪夜冰冷的夜光下,看到了那根飘动的朱红发带!伴随着他的一声哽咽,李稚的个人曲变奏幽幽响起,节奏起势的瞬间,镜头拉远、像雪花一样轻飘飘地落到那尊宿命般的石佛上。
佛头带血,手臂断
落,唯独托着的那只佛手完好。
那里静静躺着一个来不及加冠的年轻人。
李稚的朱红发带散落在颊边,随风拂动。
他就像在自己的宿命归处睡着了一样,平静依偎在石佛的掌心,只是四肢无力地保持着坠落时的姿势,胸膛也再无起伏。冰凉的雪花落在李稚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像是另一尊瓷雕的人像……
呼啸的风雪重新覆盖血红的地面,风中有人在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