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门被推开,吱嘎一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督军单手解军装墨绿色的系扣,泰然自若迈入。
看到周震国身侧站着的我,温润含笑的眉目微凝。
本该沈枭在场,却换成了我,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坐在我原先的座位,隔着一抹光柱凝视我许久,很快恢复平静。
“周老板又得一佳人?”
周震国笑着摆手,“沈督军说笑了,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哪有这等福气,这是你义子新得的美人儿,姜早,姜小姐。”
我彻底失语,哑得讲不出半个字。
督军端详着茶杯描摹的纹理,一言不发。
周震国不知缘由,继续道,“沈少爷本该一起,昨天酒饮多了些,人还醉着,我见姜小姐聪明伶俐,叫过来同她说说话罢了。”
督军若无其事,自始至终都没看我,像不认识我。
他半开玩笑说,“周老板,我上来时看到下舱损毁严重,我那孽子,着实给您惹了不少麻烦。”
周震国大笑,“沈少爷是性情中人,生意桌上意见不合也是有的,不碍事。我与沈督军许久不见,怎能不好好招待,沏茶!”
我端起茶壶,为二人斟茶。
周震国笑说我不仅人长得貌美,泡出的茶更是芬香四溢,委实难得。
督军接过我递给他的茶盏,道了句多谢,放在鼻下嗅了嗅,“很熟悉的味道。”
此话一出,我险些站不稳。
周震国不解其意,还以为督军指的是茶。
“这是最好的碧螺春,派专人养在深山,采摘的都是最嫩的叶芯,一年也采不到几斤,沈督军经常喝,看来咱们是同道中人。”
督军托举茶杯,青瓷描着金丝,光彩熠熠。
“周老板作为C国重要官员,生活精致,无时无刻不在享受,一只喝茶的杯盏,也不忘描金绘银,可见这些年过得殷实。”
周震国听出暗讽,举杯的手一顿。
“沈督军,此话何意?”
督军不急不缓直言道。
“周老板亲自找我要军火,我本该鼎力相助,可不瞒周老板,缅北四处遍布C国警署眼线,包括督军府,任何风吹草动,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卧底潜伏的很深,不可能连根拔起,仕途事小,周老板说不要就不要了,命是关键,脑袋掉下来疼是不疼。”
周震国的手停滞半空,缓缓沉了下去,表情随着那只手,也跟着沉了。
“沐廷,论辈分,你是我小辈,我一直很欣赏你,缅北风云诡谲,靠自己拼上来,这点骨气,饶是我都不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