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马车飞驰,留给陆淮恩的只有马蹄木辙带起的一片烟尘。
这一幕悉数传给了还在床上修养的太子陆昭珩耳中。
喜公公把药递给了陆昭珩,“殿下,老奴瞅着这凌姑娘倒也不像是跟七皇子有私情的样子。”
陆昭珩推走了递到眼前的药汤,冷哼了一下,“不过都是坐给孤看的罢了,你还真以为那传言是空穴来风的?”
“是,是,老奴老眼昏花,自然不如殿下耳聪目明!”喜公公把那药汤倒在了窗边的盆栽里面,“不过殿下今日之举一定很得圣上欢心,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凌二爷的家产入了国库。”
“边境姜国骚动,危机重重,正是用钱之际,殿下真是结了圣上一大心结啊!”
陆昭珩缓缓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父皇的心结解了,孤的心结也该解解了,传孤密令,派人盯着我那不安分的七弟。”
“是,老奴这就去办。”
待凌殊悦回到凌家的时候,禁卫军已经把隔壁的凌家二房的院子围了起来。
凌家二房本是凌老爷子的妾室所出,是凌将军的庶出弟弟,凌老爷子过世之后,她这个二叔闹着分家。
带着家产搬到了他们的隔壁。
凌将军是个宽厚的,对庶弟妹向来关照有加,这才使得二叔拿到了皇商的资格。
二十多年下来,隔壁的院子倒是比她们家这将军府还要气派些许。
一墙之隔,有点什么动静都听的清清楚楚。
巴掌声和凌雨欢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宫里的嬷嬷手上都是有功夫的,别说百下了,就是几个巴掌下去,都足以让凌雨欢这个养尊处优的皮开肉绽了。
只是,区区百巴掌,怎么能比得上凌殊悦上辈子惨死,被野狗啃咬面容的伤痛呢?
凌殊悦停住脚步,目光落向院墙,静静地听着。
“呸!”翠竹朝着院墙淬了一口,“该!就该抽死她,亏我们姑娘对她这么好,就知道背后嚼舌根子。”
“姑娘,只是百巴掌,是不是太便宜她了?怎么不得流放、斩首啊?”
凌殊悦收回思绪,板起脸来,“切莫胡说,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说你不满太子下的旨意?”
翠竹吓得连忙捂嘴,“奴婢知错了。”
姜氏听说女儿回来了,忙不迭的赶到了凌殊悦的院子,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后,眼泪瞬间翻涌而出,“快去叫三哥儿回来!”
“娘,悦儿没事儿,只要父亲没事,悦儿就没事。”凌殊悦温声宽慰着。
姜氏眼下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只看得见她血淋淋的额头。
硬生生的把在外面的三儿子叫了回来,非要确定凌殊悦并无大碍后才肯放心。
可这安稳并未停留多久,太阳刚刚打斜,西方的天上染上了灰白之时,前院就闹腾了起来。
妇人孩子哭天喊地的声音不断的传到凌殊悦的院子里。
“哎哟老天爷啊,您怎么这么不开眼啊,今日我就吊死在这凌家大堂之上!”
“没法活了,没法活了,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