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宫人窸窸窣窣的跪了一地,凌殊悦吓得后脊梁骨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看样子,皇后爱子心切,并未来得及跟宣慈帝回禀此事。
果不其然,殿外皇后的亲信低眉顺目的上千,跪在德善公公的身边与其耳语了一番。
德善大惊,忙把事情的原委同宣慈帝添油加醋的讲上了一遍,尤其是凌殊悦以命相护的场景,说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
这个德善,是太子和皇后的人?
凌殊悦微微蹙眉,权衡着皇宫内复杂的关系网。
宣慈帝微眯着眸子,有规律的搓着手里的佛珠,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念你救太子有功,起来回话吧!”
“臣女不起!”凌殊悦猛然抬头,一双杏仁般的眸子湿漉漉的,仿佛有着莫大的冤屈,“臣女斗胆请陛下为我做主,还臣女清白。”
宣慈帝耐心已经耗尽,不悦的摆手,“这等姑娘家家的事情,交给皇后去处理,至于凌百战念起军功赫赫,爱女心切就罚一年俸禄吧!”
德善公公忙去点播跪在地上的凌殊悦,“陛下圣恩,还不快谢恩?”
“臣女谢圣上恩典,圣上万岁,福寿绵长!”
凌殊悦再抬头的时候,只撇见了宣慈帝一抹明黄色的背影,如此健硕的中年男人,岂会只剩下三年的寿命?
不过,眼下不是她给皇帝破解短寿之谜的时候,她需要伸冤,找皇后主持公道。
德善公公亲自扶起凌殊悦,笑得一脸慈爱,“凌姑娘可莫要耽搁了时辰,娘娘在太子府等姑娘呢!”
“谢公公!”
“凌姑娘!”凌殊悦刚要告退,就被德善公公再度叫住,“姑娘来的时候乘的是七皇子的马车,拿的也是七皇子的令牌,恕老夫多事,已经叫了凌府的马车在公门口候着姑娘了。”
凌殊悦心头一惊,当即行礼,“小女感谢公公提点。”
“快去吧。”
坐在自家的马车上,凌殊悦才长吁一口气。
父亲的兵权算是保住了,不过德善公公的话倒也是点拨她了,她的行为已经让圣上生了疑心,若想消除宣慈帝对凌家的结缔,她必须得彻彻底底的跟陆怀恩划清界限。
不然,早晚会连累整个凌家。
“姑娘,”翠竹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心疼的落着眼泪,“姑娘受苦了,奴婢给您上药吧!”
“不必了。”凌殊悦推开她的手,淡淡的开口,“弱者才会引人怜爱。”
“这骨瓷似的脸蛋,若是留下印记可怎么是好?”翠竹擦着眼角的泪珠,“到时候一定让三少爷好好给姑娘瞧瞧。”
凌殊悦没再说话。
以容貌示人绝非长久之计,只有手里攥着足够的筹码,能和太子互利互惠才是真正的立足根本。
七皇子陆淮恩为宠妃所生,自幼聪慧,深得宣慈帝喜欢,若非太子有皇后母家和嫡出的身份压着,怕是早就成了当朝太子了。
想要扳倒陆淮恩只有站的比他还高这一条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