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脚趾上的鱼线勒醒的。
因为睡得实在太沉,那轴鱼线不知怎么缠绕在我的脚踝上,船舷下产生的拉力差点把我直接拖出油布蓬。
“有鱼上钩了!”
我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自己被拽直的脚,一下子意识到这个问题。
几乎连滚带爬的从篷布下钻出,然后一把将绷紧的鱼线抓在手里,向怀中拉拽了几下。
以便让被缠绕的脚踝从线里脱出。
手里沉甸甸的拉力证实,有一条大鱼吞吃了我的鱼饵,并且想挣脱逃走。
“刘洋,快来帮忙。”
我见刘洋也被我的扑腾声惊醒,于是叫到。
“有鱼!”
刘洋睁大了眼睛,惊喜的扑了过来。
“帮我把手套拿来,这条鱼的劲儿太大!”
我一边收放着鱼线一边说。
惯常钓鱼的人哪一个手上不是伤痕累累。
不单是鱼线的勒拽,锋利的鱼鳍也会在瞬间挣扎中将人的肌肤轻易割破。
刘洋在递给我手套的同时,自己也戴上了一只。
但我并没有让她上手。
因为我怕她用力过猛而把鱼钩拽脱,那样我们就百忙乎了。
伸出一只手让她帮我把手套戴上。
然后再伸出另一只手如法炮制。
当我用带上手套的手拉住绷紧的鱼线时,摩擦力果然不一样了。
线轴快速摇动了几下,然后松开两圈,趁大鱼疏忽放松之时,再紧摇线轴往回收线。
我现在正在努力成为一个渔夫,因为这是生活所迫。
我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来寻找食物。
以维持自己和船上其他两个人的生命。
虽然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我们不知不觉的睡了三四个小时。
但西斜的太阳晃在水面上,依然让我睁不开眼睛。
我趁大鱼换劲儿的时候,伸头想海里看了一眼。
它黑黝黝的身体在船舷下摆动,足有半米多长。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钓上如此大的海鱼。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也足够让我兴奋到只想大叫。
“陈,快,用力拉啊!”
刘洋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脸上的表情丰富到无法形容。
就在我快要把那条精疲力竭的大鱼钓上船舷的时候,从船底阴影中忽然窜出一个梭型身影,我直看见一张长满尖利牙齿的大嘴从水底伸出来,如同漏斗一般将我钓到的大鱼咬住,并疯狂的摇头甩尾,最终咬断鱼身,只给我剩下一个硕大鱼头。
“陈,鲨鱼!”
刘洋吓得一个跌坐倒在船舱里。
我也给这个偷袭者弄得心里一阵狂蹦。
那条鲨鱼似乎还不甘心,抢吃了我的鱼后,依然绕着小艇转着圈子,似乎想要再讨一些便宜。
这条家伙有近两米长,估计有一百多斤重,如果任由它在我的小艇边晃荡,无论我钓到多少鱼,都会被它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