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淅沥秋雨。
郝瑾瑜脸色苍白醒来,肚子疼痛难忍。
“小…云子……”
身在耳房的庆云听到动静,迅速出现,惊慌道:“大人,您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郝瑾瑜疼得满床打滚。
庆云赶紧命侍婢去请太医。
他半跪在床前,小声道:“主上,得罪了。”
温热的双手伸到被子内,隔着中衣,贴在郝瑾瑜的肚皮,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传来。郝瑾瑜眉宇舒展,疼痛得到缓解。
片刻后,太医虞蓬匆匆赶来,把脉后道:“提督大人昨日可吃了什么寒凉的东西?”
庆云道:“大人昨日饭后吃了两盏冷奶酪。”
“这就是了。大人寻常用食不准点,时饥时饱,患有胃脘痛。寒热互结,这才腹痛难忍。臣开几剂温补的药,请大人服用。饮食方面,要多注意,这几日便以好消化的流食为主……”
原身日夜操劳,堪称铁血打工人。不到二十五的年龄,不仅患有低血糖,还有慢性胃病……
郝瑾瑜生无可恋地仰倒。没有美食可吃,简直置身地狱。
太医走后,庆云端上色泽乌黑,味道浓郁的汤药。
郝瑾瑜鼻头嗅了嗅,撇过头。
“不喝。”
庆云轻声哄道:“大人,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喝了药,肚子才能不疼啊。”
呵,开玩笑。洒家堂堂大宦官,岂是你说要喝药就喝药的,那我岂不丢面?
郝瑾瑜捂住鼻子,冷哼道:“不喝。”
庆云苦劝,郝瑾瑜铁了心不喝药。
有侍从禀报太子来访。
郝瑾瑜额角冷汗涔涔,肚子一下下地抽疼。哪里有闲情和太子虚与委蛇?
他大手一挥:“不见。”
刘子骏一进殿门,便听见郝瑾瑜大逆不道的拒绝。
因着要来见恶心的阉贼,刘子骏做了许久心理建设。听此差点破防,杀意又起。
他深吸两口气,面带笑意道:“先生,今日月考之日,不知先生如何考究子骏?”
妈的,他幼时家境贫寒,没读过几年书,认识“之乎者也”已经不错了,学问是没有的。后来当皇帝,勉力学习几年,仍旧吃力得紧。
狗阉贼养太子,就如同养儿子似的,格外看重学业。加之太子也喜欢史书典籍,所以文章做得不错。
刘子骏没有原身记忆,月考岂不露馅。故一早前来,打算借口避开月考。
天助他也,刘子骏还未出口,便见阉贼形色苍白,软绵无力的模样。
“先生怎么了?”刘子骏深藏心底的笑意,满面关怀道。
庆云道:“殿下,大人胃痛犯了,还不肯喝药。”
刘子骏微微蹙眉,庆云端着药看自己,难道要他亲自喂药?
回想起札记内容,却有阉贼风寒,太子亲自煎药、喂药的记述。
刘子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接过庆云的药碗,坐于床榻边,舀起一勺汤药,递到郝瑾瑜嘴边。
轻声道:“先生,良药苦口利于病……”
郝瑾瑜头微微后仰,心想这小太子杀他一次不成,改用怀柔战术,先麻痹,后杀之?
烦死了。
郝瑾瑜眉头紧蹙,长卷睫羽忽扇两下,撇着嘴咬住勺子,勉强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