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筹码。”
“第一,我能看破春杏是你埋的暗棋。琼花宴之事,你一定知道背后真正主使者是谁。春杏是郑贵妃从郑氏本家带来的人,对郑贵妃和萧明盛还算忠心,他们母子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春杏一定会将此事供出。没供出皇昭司那人,你可能有些失望,但春杏的供词足以将萧明安逼入死局。”
裴晚晴自信地笑道:“第二,萧明盛和萧明安必死无疑前一定会鱼死网破,裴家在川蜀和胶东都有埋了很久的暗桩,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成交。”
景明月对裴晚晴伸出手,两只手紧紧相握。
“我还有一个请求。”裴晚晴道。
“你说。”
“你扫清政敌大权在握之时,能不能帮杜无疾调离金锦卫,前往边关军中任职?”
景明月对裴晚晴的请求很是意外:“给我你的理由。”
“金锦卫虽是名正言顺的武职,但和皇昭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皇昭司都是内宦,更受皇上的信任恩宠。但无论是金锦卫还是皇昭司,本质都是皇上养的狗,帮帝王缉查百官,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百官对我们表面惧怕恭顺,实则提防轻视。无疾不愿替皇上做那样的事,也不愿承受同僚轻贱的目光,他素有抵御外侮的报国之志,望大人能放他离开金锦卫去边关建功,偿他平生夙愿。”
“战场上刀剑无眼,在边关做将军可比在京城中做指挥使危险得多,你可想清楚了?”
“我们都想得非常清楚。哪怕是聚少离多,甚至有朝一日有可能战死沙场一去不归,马革裹尸之时有青史为证,亦此生无憾。”
夏日漫长,最后一线霞光,映在裴晚晴身着的飞鱼服之上,随后渐渐隐去,直至明月高悬,银白如雪。
“那你呢?你既也不愿做朝廷鹰犬,为何只替杜无疾请命?”
裴晚晴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着:“尚书大人,与其放纵其他疯狗到处乱咬,让我做那拴疯狗的绳子不好吗?”
微凉夏风穿竹而来,裴晚晴的笑三分无奈、三分悲凉,剩下的则是释怀。
很多事情即使不愿也要做,如裴晚晴,如她自己。
这一点,她和裴晚晴倒很像。
景明月也笑了:“好,我答应你,会尽我所能。”
“多谢景大人。”
裴晚晴在离开前又回身望了一眼景明月:“景明月,你我现在虽是盟友,但有朝一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把酒言欢的朋友。”
语罢,裴晚晴翻过尚书府的围墙,在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景明月独自坐在芃郁葳蕤的池塘草丛边,随手洒下一把鱼食,看塘中锦鲤群鱼争食,掀起阵阵波浪,搅碎池中原本独自宁静的水中月。
将杜无疾从金锦卫调至边关担任守将并不难,但是想让陆寒渊摆脱皇昭司的束缚,授予大坤真正的武职,却是难如登天。
景明月自嘲一笑,将掌心剩下的鱼食全部抛洒出去后便不再离开,任凭群鱼激烈争食你争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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