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分毫焦躁烦闷。
颖川庾氏、龙亢桓氏、陈留谢氏等一众世族的客卿心中各有慨叹。
真不愧是琅琊王氏的人,这份气度实在是了得。。。。。。
侧旁这些观者的心思只是稍一发散,就被殿中的变化给牵引了回来。
手持龙虎杖的一众阴卒同时抬起黑杖,重重贯在地面,同时沉喝出声:“威武!”
唱声所过之处,万籁俱寂,天上地下,无一杂音,仿佛都在静听着这边厢的动静。
“欧阳晟,庚辛年戍己月丙酋日,你合一众同伙在辛夷山脉聚首,商议谋算孟彰一事,可属实?”陆判沉声问。
这年月,这地址。。。。。。
审判殿中左右两侧列座的一众观者中,很有那么几位目光微动。
孟彰听着,也很有些奇异,他转眼看向两位门神。
两位门神冲他笑了笑,安抚他。
孟彰轻轻颌首,也收回目光。
“你们这些阴神果真不愧是阴世天地所诞育,得这方天地厚爱眷顾,多有便利,即便我等几番布置,居然也未曾遮瞒过你等的耳目。”
对于酆都及诸位阴神的手段,欧阳晟也很有几分奇异。
慨叹过一回后,他也不推诿,直接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
陆判不理会他的反应,得了他的话,便往下继续。
“你等在那几日前后达成了共识。。。。。。随后你等便开始谋划,更联络各方,对孟彰出手,是也不是?”
欧阳晟换了一个姿势,又随意点头:“不假。”
陆判还待要继续喝问,欧阳晟自己就将话说完了。
“我等有意擒拿孟彰小儿,但孟彰小儿谨慎,又恰逢其修行有所进益,那段时日都留在府上静修,未曾迈出府门半步。”
“我等寻不到机会,只能耐心潜伏,等待时机。”
“只不过。。。。。。在我等正式对这小儿出手以前,我等内部便起了纷争,纷争既起,又久久未得调解,便各自散去。”
“我领了几个人,继续在帝都洛阳中潜伏等待,但尔等酆都阴神突然出手。。。。。。我不敌,终究被尔等擒下,锁到殿前。。。。。。”
说到这里,欧阳晟停了一停,又自笑开,团团望过四下旁观之人。
孟彰稳稳坐在席上,迎着他的视线,望入他半是癫狂半是平静的眼底,未有些许动摇。
欧阳晟顿了顿,扯出一个笑弧,随后别开目光,看向其他人。
他视线团团转过一圈后,又自望向上首的陆判和阎君。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判官?”他道,“不必你多费口舌了,我尽都替你说了吧。”
“如何?可还有差?”
陆判瞥过他,又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欧阳晟呵笑一声,不看陆判,也不看上首的阎君。
他身上衣袍层层叠叠的补丁里,一张张面容浮起又沉落,似乎是在无声呼号着什么。
“没有了吧。”他笑了笑,“不过。。。。。。”
“尔等阴神擒了我,又大张旗鼓地开了这一座大殿,摆出这一场殿审,大抵也不会只为了这一件事吧。”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你们这些阴神到底是要干什么。。。。。。”
欧阳晟皱着眉头,做苦思状。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一般,开口说道:“你们是想要梳理因果,清算善恶?而我,是你们抓出来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