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笑了:“我偏要让你们一家人都为你庆生。”
上辈子的明日,会是陈家众人为他祭奠一年的日子,人人伤悲,今年华阳偏要陈家人人欢笑。
不止是今年,以后每一年陈敬宗庆生,除非陈家有事,亦或是他们夫妻有更好的安排,她必然会陪陈敬宗回家,陪他吃一顿团圆饭。
陈敬宗还以为她故意跟他对着干,没想到一个时辰后,她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时候,仍没往提醒他明晚直接回陈府。
陈敬宗试探道:“我不想去。”
长公主闭着眼睛,大概是不想说话吧,只往上拱了拱,先是柔软的嘴唇碰到他的脖子,再在陈敬宗心神一荡之际,换成牙来咬。
陈敬宗只好妥协了。
华阳声音含糊地补充道:“早朝见到父亲大哥三哥,记得叫他们下值就回去,别让我们饿着肚子空等。”
陈敬宗:……
翌日天还黑着,陈敬宗早早起来了,因为早朝至少开半个时辰,他在家里吃了早饭,再摸黑骑马前往宫里。
他来的不早不晚,文武大臣的队伍都排了一半。
陈廷鉴是首辅,陈伯宗也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一个站在最前面,一个在中间靠前的位置。
只有陈孝宗,正六品的山东清吏司主事,站在文官队伍后面,正与两个同僚低声谈论着什么。
陈敬宗低声咳了咳。
别说陈孝宗了,连中间的陈伯宗都忘后看了眼。
陈敬宗只朝三哥递个眼色。
陈孝宗与两位同僚告声罪,走出来。
陈敬宗就站在文武官员尾巴的中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三哥,今日我生辰,长公主说要陪我回家过,散朝后你跟父亲、大哥说一声,叫他们别回去太晚,耽误了晚饭。”
陈孝宗:……
竖着耳朵偷听的一些官员:……
驸马做到这个份上,从古至今大概就陈敬宗这独一份吧,连堂堂首辅都得早点回去,免得耽误给儿子庆生,还是一个已经二十五岁早可以当爹的儿子!
陈敬宗倒不是故意张扬,今日他们夫妻注定要回陈府了,老头子几个也注定要早点回去,与其让外人猜测他们是不是要密谋什么,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陈孝宗也明白这个道理,听完弟弟的话,他佯装义正言辞地训斥弟弟:“多大人了,还好意思叫全家人为你庆生!”
陈敬宗:“我可没有故意张罗,是昨晚谈到小时候我自己在陵州的那几年,长公主怜惜我,非要为我操持。”
陈孝宗:“闭嘴吧,我都嫌丢人!”
他一拂衣袖,返回队伍。
陈敬宗毫不惭愧地走向他的位置。
有人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想拍陈敬宗的马屁,高声为他祝贺生辰。
于是,陈廷鉴、陈伯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光他们父子,其他文武官员也都一致认为,此乃陈敬宗故意在长公主面前抱怨他小时候遭遇的不公,方导致长公主护夫心切,非要陈府为陈敬宗风风光光地操持一顿生辰宴。
宫里的消息传得飞快,陈廷鉴来戚太后、元祐帝面前禀事时,母子俩也都知道了。
戚太后道:“华阳任性,给阁老添麻烦了,不过阁老每日一更左右才回家,确实也该爱惜身体,按时进餐。”
陈廷鉴哪里能让戚太后责怪儿媳妇,只道自家四子仗着皇家的恩宠越发骄纵,回去他一定会严加管教。
元祐帝笑道:“今日驸马生辰,先生就不要扫他与姐姐的兴了,傍晚早些回府,共享天伦才对。”
戚太后微笑颔首。
陈廷鉴只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