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凶猛,阿厘出了门刚走两步,不得已又回去了,她压根没带过来伞,今年夏天都没怎么下雨,当时在侯府里走的急,带的东西少之又少,后来也没想起来要制备把伞。
大概也是由于她没想着一直呆在这吧。
阿厘坐在门槛上,支着下巴,看着院子里的雨景。
外头传来别家欢声笑语,她在心里又过了好几遍昨晚想好的说辞,这雨还有越下越大之势,便不硬等着了,回了屋内把收拾好的包袱找出来检查一遍没有遗漏,便不晓得做什么了。
在府里时,一件事做完过不了多久还会有其他差事,一件件的差事组成了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
如今自己做主,干完了手头的活计似乎没有旁的事可以做了。
也尝试玩九连环解闷儿,可惜拿出来便没兴致了,绣花更是不得已才将就。
阿厘没关窗,外头有雨滴进到了窗沿下,湿了一小片。若是在府里,她一定会赶紧关上窗子,再把地板擦干。现下不会,因为她的心意告诉自己,她喜欢这么浇着。
她很喜欢自己能做主的生活,但是又对空余下来的大段时间感到迷茫。
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若是真能解契远走,就要买下一间同这个差不多的小院,最好院子里也能有树,槐树、枫树、银杏树都可以,再有一片小小的田地,要种一些粮食,够自己吃就好。有了地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空闲了,虽然没种过地,但是她还算是个干活利索的丫鬟,梳头做饭洗衣都学的差不多,种地应该也可以学会!
过了晌午,才云收雨歇。
阿厘等了会阿义,省的叫他发觉自己偷跑出门,想了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她去找夫人赎身,若是成了,便直接走了;若不成,她去找夫人的事也瞒不住。
思及此,阿厘不愿再浪费时间,就着牛毛似的细雨,戴上帷帽锁了房门,踏着积水的青石板,向着侯府的方向匆匆而去。
连细雨也没了,天地放晴,虹光在平京上空若隐若现,等阿厘到了太平长街时正好淡的几不可见。
今日的太平街上寂寥极了,远远看过去,只有侯府那边影影绰绰围着些人,看不太清。
莫非是周克馑归家了?
不对啊,若是大军凯旋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
难道他先回来的?
阿厘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那边走去,想着等看清了观望观望。
有十几个士兵身着甲胄手拿长矛围在外围,她看不出是哪个卫队的,还有些穿着制式服饰的侍卫腰间戴刀,随随便便地在圈内走动,进府又出来,犹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