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每说一件,宝玉贾琮都忍不住两眼冒光,等贾环说到后面,两人一脸艳羡的神情,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就差没流口水了。
顾忌到有姐妹们在场,贾环才收敛着,只说一部分,要不然,将这些纨绔子弟经常去青楼、画舫找名妓喝花酒,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的事,都抖出来,老太太她们该担心宝玉会学坏了。
宝玉与贾琮完全傻了,呆呆的问道:“他们天天吃喝玩乐,不读书,国子监里的先生们,都不管他们的吗?”
“有什么好管的?孔圣人也讲要因材施教,他们本来就不成器,先生们才懒得理会他们。”
“国子监有举监,贡监,萌监,例监,和夷生。先生只对举监与贡监严格,其他监生,并不是来读书的,先生也懒得理会他们,他们不在国子监也好,省得影响其他监生读书。”
贾琮疑惑不解的道:“他们进国子监,又不读书,每日都吃喝玩乐,家里知道了,还不打断他们的腿?”
“琮三哥此言差矣,你以为他们家中长辈不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明知道他们读不了书,还让他们去国子监,正是家里为他们将来铺的路,只要他们在国子监不闹事,熬上几年,顺利在国子监毕业,就算万事大吉了,前程无忧了。”
宝玉、贾琮天真无邪的双眼里面,透出清澈的愚蠢,脑子一片浆糊般的迷惘。
贾环给两位大少爷解惑道:“国子监是朝廷最高学府,不管你是贡监,还是萌监,只要在此处学习三年以上,就拥有了“吏部议叙”当官的资格,九品起步。五年学习则是八品官身!”
“既然已经能当官,为何还有监生,坚持十年八年要考进士呢?一来是考上进士了,当的官更金贵,上限也更高,二来,或许是家里没有支援的能力。”
“王家表兄,冯紫英这些勋贵子弟,只要在国子监毕了业,就可以回家各找各家的老爷,然后入职家族势力范围内的衙门,当一小官员,熬上六七年资历,提拔到实职五品,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所以,琮三哥,你还觉得,勋贵子弟进国子监是为了去读书吗?”
贾琮摇摇头。
“好了,琮三哥,既然你也明白了,过完年,咱俩一起去国子监吧,贾环知道在国子监附近,有一个卖水盆羊杂汤的,经过门口,闻着味,老香了,下次咱俩进去尝尝。”
宝玉一脸嫌弃的样子,羊杂?自己如果进了国子监,一定要跟环老三维持距离,这小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羊杂汤,一听就知道是市井贫民吃饭的地方。
贾琮站起来,兴奋的道:“老太太,既然宝玉不想要那个国子监的进学名额,能不能让孙儿去读书?”
宝玉立刻反驳道:“琮三哥,我怎么不想读书?我可没讲过不想进国子监进学?”
“宝玉,之前你不是听到国子监三个字就头痛吗?”
宝玉老脸一红,强辩道:“我那是恰巧犯了偏头痛,跟国子监没有任何关系的。”
贾环忽然插嘴道:“宝二哥,您捣啥乱,去国子监进学可不容易,每日早起,还要学八股文,背诵四书五经,你可是富贵闲人,安安稳稳的在家享福就行了,没必要去遭这罪。”
宝玉呆了一下,环老三,刚才你与琮老三,可不是这样说的。
见贾环眼光闪烁,眼神飘忽,不时瞟向贾琮,宝玉登时明白了,环老三心里藏着奸,他只想琮老三陪他去国子监,不想自己去,还想哄骗我。环老三这是怕自己去了国子监,只和王柏表兄他们玩耍,没人理他?
宝玉想起王柏表兄与冯紫英,似乎对贾环的态度,颇为不屑,认为贾环自以为搭上高枝了,平时老冷着脸,从来不与他们来往。
宝玉仿佛已经了然于胸,义正言辞的道:“三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既然去国子监进学,自当悬梁刺股,勤学苦读,怎能畏难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