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有人求见。
李兆廷让宣进。
半晌,他面沉如水,命内侍连召数人进内娲。
盏茶功夫后,两扇门被他猛力推摔开,他携来人快步而出凳。
大半时辰后,天色虽开,但还有丝暗沉,五千禁军随天子来到京中一处所在。
街上行人还不是很多,都惊愕惶恐地看着这大批皇城禁军如云涌现。那处巍峨的大宅前,门外守卫上前拜见,正要进内通传,为司岚风所止,他背后几名禁军迅速上前,将人擒住,一行人向两侧排开,为天子清出一条道来。
李兆廷垂眸大步而入。
冷宫。
素珍让宫外看守保护的禁军传话,说有急事求见皇上。为首的头目不敢怠慢,赶紧派人去了。不久,把一个人带回,却不是李兆廷,而是梁松。
“娘娘,这皇上突遇急事出宫了。”
“公公可知是什么事?”
“皇上走得急,也不曾交代,一回老奴马上传话,把皇上带过来。”老太监毕恭毕敬地道。
素珍见惯老太监看风使舵,心中虽急,还是笑道:“那便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见她对自己客气,颇为满意地离开了。
无名倒也是个心细的,问道:“娘娘,属下出去,要让老大派人给权相那边送个信吗?他那边想也是担心着。”
素珍摇头,“不必。杜若修昨夜回去,想必已把消息带给他,他应知我无事了。”
无名点点头,欲扶她入内再眠一眠,却教她阻止。
素珍在院中来回走动,心中焦灼难捺。那感觉恍惚间便好似她同冷血进京之初、乍见皇榜满门抄斩之时,又好似那晚连玉去魏府接她离开,后来经历一生痛苦那天……
她明白,主要是事关小莲子,她又有些癔狂了……但她还是不停地走,时而跑到冷宫门外翘首而看。
皇城檐顶上是一望无尽低压的黑云,五千侍卫进出皇城,奔驰在汉白玉阶上,那架势何等之大,李兆廷今日并未乘辇车,而是以一匹高大矫黑的骏马作坐骑,那鞍蹬以黄金宝石镶造,极尽奢华贵靡,又御领大军奔驰于天地之间,仿佛尽拥时间繁华——但这些咋似并未能勾起当今天子的好心情,他一骑当先,左手紧紧捏抱着什么,把余人甩在背后。那沉峻萧厉的身影,仿佛和此时暗雨欲来的乌霾天色溶为一体。
司岚风令几名副将把方才捉捕的一干人等解好,自己焦急追上,有一个人却在背后缓缓拉住马缰,对身边亲信低声交嘱起来:“到太后寝宫,将事情如此这般告知,让通知众妃……”
……
素珍不知等了多久,又从院外走进院子,冷宫门微开,几名上了年岁的旧时宫妃都或疑窦或好奇地看着她,有两个疯了的嗔恼地朝她扔石子儿,骂狐狸精夺走了皇上的宠爱。
无名见素珍急,自己也急,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脚步一踏,便要上前给她们一些教训!
素珍把她叫住,反笑着冲对方说道:“是小的不是,无名,还不把糕点拿过去,给几位娘娘赔罪?”
无名:“……”
但素珍既有吩咐,她也只好照办了,把老太监谄媚早上有意送来的一篮子好吃给拿了过去。几名妃嫔有些惊惶,素珍又朝她们笑笑,那两名女疯子已把篮子夺了过去。
素珍正忖回头跟李兆廷说说,给些银两把人放出宫外去,忽地里尖锐一声传来:“皇上驾到——”
素珍心里一跳,连忙回头,但她甚至尚未看清楚,便被迎面迅疾而来的一个身影一脚踹到地上!
这一下对方用了足有七八成力度,她经受不住,连续两口鲜血溢吐出来。无名大惊,正要朝来人攻去,待看清对方是谁,一下愣在那里。
对方背后,那名腰间佩剑的青年男子忽然出手,无名猝不及防,旋即被他封住穴道,瘫软在地,男子命人把无名擒下带出,自己也随即不声不响,退到院门处等候。
屋中,几名妇人早吓得把门紧紧合上。
素珍顾不上锥心之痛,她目光也只在眼前一身黄袍的男人身上一刷而过,很快便定格在他左臂怀抱的那团东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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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强颜欢笑问道。
李兆廷眸中充满血丝,那猩红无比妖冶,当中午一处不透着嗜血和狠情,就好似雪原绝域中一头被激怒的暴兽,下一刻便要将人撕碎。但奇怪的是,他嘴角此时还浮溢着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