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小周没有推开他。
自上京改朝换代后,她第一次没有对他怒目相向,而是安静的暂靠在他怀中。
“对不起,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只能承诺,这个仇,我定会向魏家和李兆廷讨,若非魏无泪突然到来……”
他咬牙说着,没了声音,重重把头搁到她肩上。
“待一切风波过去,我们就成亲。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半晌,他再次出声,声音中一扫平日清冷,透着一丝低哑的恳求。
“无情,你我之间,本是敌非友,你无需因疚娶我。我是怒你助纣为虐不错,但我心里也明白你的恨。因为我主子,怀素放下了这段仇恨,但你亲眼看着父母惨死,还有怀素如今
所受的苦。若真要清算,确是连家欠了你们冯家的,虽非主子下的手,但太后是主子母亲,你如今暂迫于怀素,无法做些什么,但除去魏家,你心里还想向太后等人报仇,我可说对了?”
“可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就不能让你向太后动手,因为她是我主子的母亲。你说我愚忠也好,说我不分是非也罢,这是我的宿命。你为了我,能不向太后寻仇吗?不能的。这样的日子,你不会快活,你我倒不如如此算了。也许说,我们本便从无有过开始。”
她挣脱他的手,转身笑看向他。
“再说,我如今这犹如鬼怪一般的面貌,还有很快便不再清白的身子,你不在意,我还在意呢,你知道,我是个骄傲的人。况且,说是不在意,过了这段求而不得的时间,你心里还是会在意的。”
无情眸中蓦地刷黑,他冷笑反问,“你以为我说娶你只是因为歉疚?若说没有,那是不可能,但纵使歉疚,也只得两分,其他的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他往胸膛处狠狠一戳。
小周看着他,笑着,哭了。
无情倾身而前,狠狠拥吻住她。
二人于无声处,激烈纠。缠。
连欣悄悄回身往回走,行走间,她微微抬头,阳光透过树缝洒下,将她双眸刺得发痛。
她出生皇族,从没想到会看到如连玉和素珍、霍长安和无烟般的爱情。
还有眼前。
昙花一现,灿烂一生。
她回到营帐的时候,素珍尚在昏睡,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肚子,见她额上一圈薄汗,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睡梦中也在计量、思虑,担忧、痛苦,她替她把被子拉下一些,又探手把汗擦干净,就似她还是公主,她也还是她的驸马一般。末了,她静坐在旁,等候众人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陆续回来,铁手一看到她,忍不住便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胡乱跑出去,会惹来多大麻烦?”
“对不起。”她垂眸道歉。
阿青和无名因着无情的缘故,对她素来不喜,此时虽没说话,眼中也是一派厌烦。几人于一旁说话,直到情和小周回来。连欣一直耷拉着脑袋。
众人都不大敢看小周,怕她难受,倒是小周毫不迟疑,把已然计量好的偷龙换凤之法给众人说了。
一切就定在明天。
否则,素珍定会发现。
目前营地、林外都有大批禁军镇守,经过前事,排查极严,重重关卡,李兆廷知此次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逃,在有限范围内,并未限制素珍的自由。
为免守营禁军发现,计划中,先由连欣借口把素珍带到林间,阿青和铁手暗藏其中,负责将人放倒,并加以保护。他们另在湖畔建营帐。她是用药高手,手上有一种**药粉,是日晚,可先让无情服下解药,而后涂于帐中烛上,无情随之邀李兆廷回来喝酒,以表忠诚,药物随烛火点燃挥发,李兆廷便会中药,此时,再由无名在外假借素珍之名,送上邀约书信。
她则也在服用解药的情况下,在湖畔帐内也点燃迷。药熏香,而后灭烛等候。
这药能让人神识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蛊惑,却以为是不胜酒力,不易让中药者察出,是早已失传的宫廷审讯秘药,专治意志力顽强的刑犯,用来撬开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