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双目瞪紧,一句你要干什么差点脱口而出,这一刹,她真怕自己流露出心中所思,李兆廷目光暗炙得犹如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似的,他的唇极快地下来,是推是就,前者是危险,后者是屈辱——可素珍脑中空白,本能在瞬间无法拿捏过来。
“睡吧。只是十六那天,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低沉的话语,在她脸颊擦过,而后他在外侧躺下。素珍一惊,他已就手一拂,打灭烛火。素珍好久才平复心情,她不动声色往内侧躺去,虽想把被子卷过,最后还是把被子让给他,对他“示好”钤。
“夜里还是有些凉意。”旁边,他声音淡淡传来,未几,她脖下一紧,却是他伸手把她搂过,又将被子覆到她身上。
这晚,素珍在李兆廷怀中身子如僵,想了很多事情,幸好李兆廷似乎很快睡去,没有其他动作,但她也直至深夜,方才撑不住疲惫沉沉睡去洽。
黑暗里,李兆廷慢慢睁开眼睛,半撑起身子,把枕下的人凝住,手缓缓滑过她的眉眼,脸颊,和嘴唇。
他烦躁地勾了勾嘴角,末了,低叹一声。身体微微发热,他不敢再碰她,怕心猿意马,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下床洗了把脸,方才上去把她再抱住。
天将亮的时候,素珍被窸窣的穿衣声惊醒。她睁眼看去,只见李兆廷在床外穿衣,并无传人进来侍候。他十分警觉,一下便听到声响,侧身朝她看来。
素珍想闭眼装睡已然晚了,于是起来道:“我来帮你整理朝服吧。”
“不用了。”李兆廷止住她,眸中显出一丝温存,“你接着睡。”
素珍却没能立刻接着睡,因为他仍在淡淡看着她。她心跳加剧,暗暗提防,不知他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那次,你知不知道,在冯家救你的是蒙面人……是我。”他看着她,突然轻声说道。
素珍微微一震,却见他眼眸又微微暗下去,“杀手太多,与其两个折在那里,我不如去搬救兵。后来,我折回救你的时候,看到你和连玉一起……我心里很是愤怒。我想将你两个都杀了。”
他语气平静,但目光炙然,逼视着她,素珍心中将他视为仇人,但此时却竟不敢与他对视,微微低下头。
“我去上朝了,今晚还过来用膳留宿。”终于,那逼人的视线随脚步声缓缓离开。
素珍却再无睡意,时至今日,她心中很难再有什么感激,但仇恨外,对他的厌恶之心却少了那么一丝。
趁此,她对他亲近一些,也是顺理成章,经过一夜思考,她很清楚知道,她不能再退避,否则,她出不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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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非同也在相府院中坐了一晚。
“我和连玉已然成亲,不管名分,还是身心。”
陈娇的话也在他脑中盘桓了一晚。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真的,原来都是真的。”他哈哈一笑,又喝了口酒。
“相爷,是时候早朝了,再不出门怕是要迟,你若是醉了,老奴替你进宫去告个假?”一旁,管家看着桌上十多个空坛子,小心翼翼问道,不知这主子为的何事,但这如此个喝法已是多年不见了。
权非同猛地起来,笑道:“谁说本相要告假,我没有醉,至少,我身体醉了,心里却清醒得很。”
“我倒宁愿我是醉了。”他呵呵笑着,身形一晃,管家赶忙上前搀扶,却又听得他冷冷说道:“她要我死心,可我还是不死心,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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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
这天无情上朝的时候,多带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