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宜咬唇,“夫人又何必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都看得出来,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太夫人和两位小姐照理不该第一次见面,就那般厌恶文姨娘。”
“澈哥儿也不该那么大的反应,为了她接连、接连骂太夫人和两位小姐‘坏’才是。”
“夫人就不怕众人皆醒惟您独醉,到头来,没准儿被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么?”
不待叶定宜说话,又道:“尤其听说当初是侯爷亲自带澈哥儿回来的。”
“还不是侯爷说他是谁,他就是谁啊。”
“您又没亲眼见到他的亲生父母,没亲自确定过,他果然是那家的孩子。”
叶定宜仍然一脸的淡笑,“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想来侯爷不至于骗我。”
“退一万步,就算侯爷骗了我,澈哥儿也是我儿子,我也是敕封的永宁侯夫人,谁都灭不过我的次序去。”
“所以还是那句话,你担心你自己吧!”
叶宝宜急道:“那夫人就甘心被欺骗,被蒙蔽吗?”
“我敢说当中必定有鬼!”
叶定宜摊手,“太夫人不都是为了给你出头撑腰么?谁不知道你现在是她面前的红人儿。”
“两位小姐的话,应该是生气侯爷迎文姨娘进门花得太多吧?”
“毕竟如今是她俩管家,府里没银子了都得问她们。她们又不敢直说长兄,可不只能迁怒文姨娘了?”
“至于澈哥儿,他不是腿忽然痛了才说太夫人,不是被吓到了才说两位小姐的么?哪儿就是在为文姨娘出头了?”
叶宝宜更急了,“可明明就不是,就是傻子都看得出一定有问题。”
“侯爷既那么喜欢她,也大可早就迎她进门。反正他是侯爷,本来就可以纳妾的。”
“夫人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能说什么。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纸都快包不住火了,才迎她进门呢?”
“夫人可千万……”
后面的话,在叶定宜似笑非笑,但又分明洞悉一切的表情和目光下。
说不下去了。
因为忽然明白过来,叶定宜的确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她的那点想要借刀杀人的小心思了。
果然叶定宜不装了,“为什么现在才迎她进门?当然是因为你宝姨娘先进门了呀。”
“不然就你一个,连个跟你过招的人都没有,你一天天的不是太寂寞了?总要给你找点事儿做不是?”
“所以她其实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她还进不了侯府的门。”
叶宝宜一下噎住了,“你、你……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爹娘都已被你害成那样,家也散了,你还想怎么样?”
“就算我有错在先,也已经受到惩罚付出代价了啊。还是巨大的代价,难道还不能让你解恨吗?”
“你的心也未免太狠了,就是对个陌生人,都不至于如此!”
顿了顿,“何况她有子又有宠,一直养在外面,还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如今进了府,便有名分了。你就不怕哪天被她骑到你头上,让你这个夫人也再当不下去吗?”
“没见过你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
叶定宜轻嗤,“陌生人可不会动辄要我的命。”
“受到惩罚付出代价也是应得的,却并不能抹杀了你们的罪行。”
“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觉得,我事先会不考虑这些吗?想要骑到我头上,想要取我而代之,也得她有那个本事。”
“毕竟,她首先得过你这一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