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策一脸无辜地走进来:“给父亲母亲请安。”云舒然:“过来坐吧。”傅文渊:“跪下!”两人异口同声,傅柏策习惯性地看向云舒然,询问她的意见。傅文渊见傅柏策简直没有将自己照顾做父亲的放在眼里,心里窝着的火更旺。他这个一家之主就在这,什么时候轮到云舒然一个女人做主?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跪下!”傅柏策依旧没有动作,直到云舒然朝他点点头,他才退至正中央。他跪下之前,云舒然吩咐下人:“去给大少爷拿蒲团来,别跪坏了膝盖。”傅文渊没有阻止,他不满地瞥了一眼云舒然,小声冷语:“慈母多败儿。”云舒然没有理会他,端坐在上首。上一次,云舒然没有顺着傅文渊的台阶下就让他不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点错处能够斥责云舒然。他特意趁着休沐有空料理了这件事。他故作公道地说:“夫人,我知你一直偏心柏儿,但一味地偏袒维护只会让他越来越歪,与夫人所要求的君子相去渐远。”这话就是在嘲讽云舒然,当初过继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在强调品行吗,也是因为这个将他的亲生儿子睿儿变成一个下人。今天他就要来看看云舒然要如何自处。他想看她低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是我管教无方。’吴慕儿听见这话也挺直腰杆,嘲讽起来:“大爷说得是呀,夫人,一大家子同气连枝那您厚此薄彼已久,做人还是要公正些。”云舒然听了他们的话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放下茶杯,淡淡道:“叫我来有什么,直接说。”傅文渊脸色一沉,既然云舒然这么迫切地想要处罚她心爱的养子,那就成全她。“柏哥儿,最近两个月,你自己一个人就在外面用我的名字签了近百两的单子,你可认?”傅柏策的目光从傅文渊流转到云舒然,最后落在吴慕儿身上,身体好像突然泄了气的羊皮筏子一般,弯下腰去。吴慕儿见状,一瞪眼站起来就骂:“你怎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我押着你到各家商铺去按手印的吗?”“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柏策的声音很小,吴慕儿却听得满意。她优哉游哉地坐回去,摊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柏哥儿,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就认了吧,不要再惹你父亲生气了。”傅文渊的耐心逐渐消散。砰——他猛拍一下桌子,吓得周围下人一激灵。周围死后的下人不算多,但都是吴慕儿进行安排的。站在主子身边的自然是各自心腹,但奉茶的,照看火炉的,把门的,门外听吩咐的都是府中的有职位的管事,要不然就是管事们的儿女亲戚。下人都见风使舵的贱皮子。他们要是看见云舒然落了下风,这个家她关起来将会更加顺利,云舒然以后想要回管家权,怕是也不好得手了。傅文渊厉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是我干的。”傅柏策这句话就像是雨天的油纸伞,傅文渊和吴慕儿的心顿时稳下来。这回看云舒然还有什么话说。吴慕儿娇笑着要去扶起地上的人:“哎呀,柏儿还未及冠,大人一时疏忽,令他做错事也是有的,大爷就原谅他这次吧。”吴慕儿嘴上在帮傅柏策开脱,细长的眼睛却瞄着云舒然。傅文渊一记冷眼扫过去,吴慕儿瞬间停下动作,退回一边。他冷着脸教训道:“哼,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傅柏策一听见祸及母亲连忙说:“都是儿子一个人做的,跟母亲无关。”傅文渊看向云舒然,见她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免皱眉。在这个家,云舒然最在乎的人就是傅柏策,他不相信云舒然真的一点都不着急。这样子多半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他就加大筹码,给云舒然一个屈身求情的理由。“既然如此,那我要罚你,你可认?”傅文渊板起脸,端的是一副严父的样子。傅柏策梗着脖子看着他,倔强道:“如果父亲觉得我做错了,要罚我也认。”在傅文渊降下惩罚之前,吴慕儿赶忙插了句嘴:“大爷,大少爷年纪尚小,千万不能动家法,三十板子下去他可受不住啊!”她低垂的眼眸蕴含恶毒,她的睿儿前前后后被打了三顿,如今也该让这贱种还回来了。傅文渊有意无意地看向云舒然。云舒然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句话都没有。傅文渊心中的秤杆晃动了一下,看来让云舒然低头的筹码还不够。他阴沉着脸,暴虐升腾:“他也不是三岁小孩了,上家法,打五十大板!”话音刚落,屋内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吴慕儿都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五十大板啊。一个及冠的男子都有可能被活活打死,就算侥幸活下来多半也会瘫痪。大爷这是真的动怒了。吴慕儿眼中迸发出惊喜,要是在见总真的被打死了,那以后分家产岂不少了一桩麻烦?她立马催促着下人将傅博策绑起来。云舒然用眼尾扫过夫唱妇随的两人,心叹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去登台唱戏真是埋没了。“等等。”她站起身来,一个眼神的威压就让准备捆绑傅柏策的下人停住了手。傅文渊以为她终于要向他低头了,摆摆手让下人先下去。吴慕儿柳眉皱成一团,这样好的机会,难不成就要这样错过了?她越想越郁闷,涨红了脸站在一旁,伺机而动。云舒然在傅文渊满是莫名期望的目光下走到傅柏策身旁,语气不屑:“傅文渊,你真的不适合当官。”傅文渊的脸瞬间紧绷,眼中燃起一股无名火。这是云舒然第二次跟他讲这种话,明明他才是当官的,他才是一家之主,云舒然一个后宅女子凭什么这样评判他。吴慕儿突然不安起来。她回想起上一次云舒然说这话之后,绿萝当晚就死了。这次不会也。。。。。。她的神经瞬间被拉紧,警惕地看着云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