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意,缓缓逼近,他冷冽地说:“那就成全你。”四周的小厮们提着寒光闪闪的刀刃向岚英砍去。生死存亡之际,云舒然没有丝毫犹豫,她猛然冲上前,将岚英紧紧搂入怀中。她紧闭双眸,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了一道血肉之墙,挡去利刃。“舒儿。”一道似乎穿越了战场的硝烟与杀伐的沉稳从门外传来,如同寒夜中的篝火,瞬间驱散了云舒然的寒意与恐惧。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惊喜地喊出声:“哥哥!”云舒然和岚英的眼眶瞬间湿润,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哥哥!”云舒然再次呼唤,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激动,她缓缓睁开眼,只见云御南如同天降神兵,一袭青衫,手持长剑,剑光如龙,轻而易举地格开了所有逼近的刀刃。小厮们纷纷退避,面露惊恐之色。云御南一刀砍断国公府大门的门栓,带着两个女子往外走,他回身睥睨着楚国公:“国公府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开眼,明日云家自会将此事上告朝廷,楚国公好自为之。”楚国公见状,脸色骤变,那抹奸诈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与愤怒。他真后悔啊,就不应该写信让云御南过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云舒然上马车前担忧地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楚乐安。可惜现在不能带她离开。岚英伤势很重,伤口一直在流血,嘴唇因嗜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无比。云舒然动作轻柔地将白布缠绕在岚英伤口上,白布立刻被鲜血染红,包了好几层才堪堪止住血。云舒然满眼心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一句话。岚英虚弱地开口:“夫人不必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云舒然点点头,不自然地勾了勾唇角:“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马车选了最平坦的一条路走回云家,云御南立刻吩咐人将岚英带去医治,幸好府上有府医,治疗会很及时。云御南担忧的看着云舒然:“舒儿,你没事吧。”云舒然只是受了惊吓,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两兄妹进屋,跟云父云母简单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云母听得心惊肉跳,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愤怒:“楚国公府真当我们云家没人了是吗?”云父惆怅地看向窗外,恶心腐烂之事每日都有发生。从前这些事都被挡在云家的羽翼之外,如今直接将云家算计进去,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父亲,我们明日就上褶子,参他一本!”云御南一想到妹妹在国公府受了如此委屈,还险些丧了命,他就气不过。要不是身后背负着家族,他真想当场一剑杀了楚国公。昭信侯沉思良久,道:“参他一本固然容易,但陛下要是问起来,我们又该如何作答?”总不能明着说是楚国公和太子做了局想要侮辱他女儿的清白,然后舒儿还刺伤了太子。如果真的这样做,皇帝会不会向着太子暂且不论,舒儿的清白断然保不住。人们不愿愿意相信一个女儿家能在喝了药的男子手里安然无恙地退出来。云御南被噎住,一时间也想不出个好办法。云舒然站起身,坚定地说:“父亲,女儿有个想法。”“你说。”昭信候带有鼓励性的目光落在云舒然身上,专注倾听。云舒然眼睛一眨,脸上浮现笑意:“让人去传播,就说女儿在大火发生之前就从国公府出来了。”去国公府之前,云舒然借着武镜棠和槐序纳吉的风头高调地进了国公府,这件事坊间百姓只要稍微一打听都能知道。至于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没人看见。这就多亏了楚国公提前清场,国公府三里之内一个闲杂人都没有。她先出去了,后面的火灾人祸自然就与她无关。太子在那样的情况下受伤,若将此事宣扬出去脸就不用要了。就算他不要脸,为了减去朝臣对他传承子嗣能力的怀疑,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吞。后还有一层,太子受了伤,瞒得了皇帝瞒不了皇后。皇后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楚国公府受了重伤肯定会叫人去问话,至于要惩罚什么,就很难说了。昭信侯听完云舒然的分析之后连连点头:“舒儿说得有理。”“妹妹真聪明,去的时候就留好后手了。”云御南由衷夸赞道。云母眉目间依旧有忧愁的影子,她嗔怪起来:“聪明什么聪明,你既然猜到了此行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去就算了,你还瞒着我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们怎么办?”她说着,染上了哭腔,别过脸去,以帕拭泪。经过她再说,父子俩都略带责备地看向云舒然。云舒然自知理亏,抱着云母的手撒娇:“哎呀,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有哥哥在舒儿不会有事的。”云御南不满地弹她脑门:“你说得轻巧,要是我再晚两步,你的小命就没有了。”云舒然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在马车上她将事情重新过了一遍。哥哥应该很早就到了,还替她摆平了国公府埋伏的人。见云母还是不愿意搭理她,云舒然左右摇晃她的手:“舒儿不会有危险的,潜在的危险哥哥都替我摆平了。”云御南一头雾水:“我给你摆平什么了?我去到的时候就看见那老匹夫让人对你动刀剑。”这下云舒然也懵了:“不是你提前摆平了埋伏起来的百来人吗?”“什么?”三人同时尖叫声。还有埋伏起来的一百多人?云御南眼睛瞪得如同六月熟透的荔枝一般大:“我可没干这事啊。”“那会是谁?”云舒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百里槿的身影,难道他暗中出手了?好像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怕起来怕起来,这要是没有百里槿的援手,她怕是真的要死在国公府了。云舒然拍着胸口庆幸着,抬眼就看见三双阴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