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府坐落在咸阳内城的边缘,相对偏僻。但这种偏僻的地方,恰恰是那些三教九流的聚集之所。在听闻哀王需要找媒婆与迎亲队伍后,很快,两伙人就来到了秦风的面前,竭尽所能的推销着自己。“不要吵了。”秦风被这两个脸挂满胭脂,走路都掉粉的媒婆吵到心烦,摆了摆手道:“你们一起去,随本王迎亲!”媒婆并不在乎秦风的冷淡,谄媚的问道:“王爷,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得此垂天之幸?”“楚国公主,楚清澜。”秦风淡漠的一句话,吓傻了媒婆。“王爷……”猛的吞了一口吐沫,媒婆迟疑道:“您刚刚说……楚国公主?”“不错,有问题吗?”秦风问道。有问题吗?这问题简直太大了!哪怕是这些混迹在民间的媒婆也知道,如王爷、公主这般级别的婚嫁,那必须都要由皇室来操持。甚至!为此皇室好像还有一个什么专属部门。就她们这种档次,给秦风说和一个小妾那都是攀了高枝。去向楚国公主提亲……借她们十个胆子。看出了媒婆的顾虑,秦风淡淡的说道:“你们只需随本王去,无论最终事成与否,本王皆赏赐你们每人百两纹银。”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这等泼天富贵。百两纹银,那都够他们不眠不休的干上一年还多。两个媒婆对视了一眼,犹豫不在,坚定的点头道:“王爷您请放心,我们必为您迎得美人归。”到底是专业人士。当没了顾虑以后,媒婆与迎亲队伍立刻便进入了状态。一路敲敲打打的护送着秦风,直奔楚国驿馆所在赶去。被留在府中的小顺子直至婚队离去,依旧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傻了?”吕嬃打着哈气,从不久前才被收拾好的卧房内走出。“吕小姐?王爷这是……”小顺子迟疑的对吕嬃问道。“是什么?接亲去了,难道你没见过吗?”吕嬃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道:“别站那发呆,赶紧去给我打点水来,渴死了。”小顺子汗颜,但却不敢违背吕嬃的命令,只得快步离去。在小顺子走远后,吕嬃来到了府门外,看着那已近乎消失的婚队,嘴角微微上,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笑道:“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不愧是我吕嬃看重的男人,这下有好戏看了!”同在咸阳城内。时刻关注着秦风的有心人自然不会错过这让他们愕然的一幕。当确认婚队是从哀王府内走出,且路线直奔楚国驿馆以后,各方风云雷动。二皇子府。此刻,秦朗正陪同乾帝用早膳。一名仆人神色慌张的跑来,气都顾不得喘匀便焦急道:“陛……陛下,不好了……”“何事如此惊慌?”乾帝眉头一蹙,有些不满的问道。小心的看了一眼乾帝,那名仆人道:“刚刚小得听闻,哀王……哀王他带着婚队,直奔楚国驿馆而去。”“看哀王那架势,应当是要接亲。”噗呲!听到这话,秦朗一个没忍住,尚未咽下的米粥尽数喷了出去。好巧不巧,这一口米粥,全都喷在了乾帝脸上。秦朗见状大惊,忙起身解释道:“父皇,儿臣……”摆手拦下秦朗,乾帝脸色难看的犹如漆墨。他沉声道:“可确认,哀王所去是楚国驿馆?”那名仆人早就被吓坏了。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道:“千真万确。”“陛下,哀王府往东除了驿馆之外,就只有廷尉府大牢了……”这话说得已经不能在明白。无论如何,秦风也不至于跑到廷尉府大牢找犯人提亲吧?“混账!”!。确认了消息,乾帝当场暴怒,一掌拍在餐桌上,掀翻了上面的饭菜。站起身来,他语调冰冷的喝令道:“来人!起驾,朕要去看看,这孽子又想做什么!”随着乾帝这一声怒喝,秦朗府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片刻的功夫,乾帝的銮驾依仗便已备齐,直奔驿馆赶去。跟在队列当中,秦朗目光呆滞,愕然的喃喃自语道:“这……丞相到底准备了什么啊?竟有如此之大的手笔?”而就在乾帝銮驾赶往楚国驿馆之际。同样得到了消息的冯无择则大惊失色。他脸色铁青的破口大骂道:“竖子不与为谋!”冯凝香紧张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冯无择咬牙道:“秦风那小儿,不知为何又惹恼了楚国公主,导致对方今早派人去告知他协议作废!”“协议作废?”冯凝香闻言一惊,忙道:“父亲,若是这样,南阳您不就可以保住了吗?这也算是好事吧?您为何……”“虎符都交出去了,要个南阳有什么用?”冯无择冷哼道:“唯有出征巴郡,为父我方可继续掌控军权,否则,为父我也不过就是个空头侯爷罢了!”“原本,为父还认为这小儿是潜龙,甚至打算将咱们冯家的未来都押在他身上。”“如今一看……”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书案,冯无择怒骂道:“他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纨绔,扶不起的阿斗!”“父亲。”冯凝香被吓坏了,她紧咬着樱唇,不解道:“就算是这样,也并非一定是哀王之过吧?兴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女儿以为,这件事当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解释?”冯无择怒极反笑。他瞪着一双虎目,对冯凝香斥问道:“那你告诉告诉为父,他这一大早弄了个婚队,敲锣打鼓的直奔楚国驿馆,这像是去解释的样子吗?”“婚队?”冯凝香傻了。冷哼一声,冯无择豁然起身,朗声大喝道:“来人!备马!”“父亲,您这是要去哪?”冯凝香忙问。“陛下已向驿馆赶去,我必须要早陛下一步,否则此事再无回旋余地。”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冯无择愤愤离去。看着冯无择远去的背影,冯凝香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