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冯无择眸光如炬,紧盯着张动,仿佛只要他有一句不对,便会立刻出手将他斩杀。强忍着心中惊惧,张动道:“王震!禁军校尉王震。”“末将按照侯爷命令对他救治,眼下他人尚在末将军中。”“末将敢问,此次拉练……是否要带他同行?”张动将头深埋,心中满是悔意。说白了,他这点事,实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张动也是因为王震那特殊的身份这才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请示冯无择。但他万万没想到,冯无择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而就当他已做好被劈头盖脸一顿筹码的准备时,不想冯无择竟愣在了原地。张动并不知道,当他提起了王震后,冯无择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清晨在咸阳城外秦风对他的交代。“侯爷,此次你务必要派遣心腹将领率队,分别去往凤翔山、千阳山、汧水河此三地拉练。”“本王走得匆忙,所以不甚方便,若可以,还请侯爷将那王震也带上,他虽出身禁军但为人正直,此前与本王交谈之时恰好说过他的祖籍便在枹罕,于本王或有帮助。”冯无择人都麻了。秦风为何要让这些人去那三个皆临近陇西的地点拉练,冯无择想不明白。而让他更想不到是,秦风竟然连王震这种小人物还记得,甚至特意提及。冯无择陷入沉思,下首张动更显紧张。就在他承受不住,打算主动认错的时候,冯无择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点了点头,道:“好,若那王震的身体可支撑,你便带上吧。”这本就是小事,根本不足为道,也就是有了秦风的那句话,才让冯无择如此惊讶。在安排好了张动所部以后,冯无择又分别对其他各部做出了调配。前后也就一个时辰,偌大的蓝田大营便已散去个七七八八。看着空旷的大营,冯无择挠头自语道:“王爷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你要借故用这种办法,从蓝田大营内调遣军队,护送咱们去枹罕?”“甚至……”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吕嬃眸光闪烁,好似破看了真相一般惊喜的对秦风说道:“让他们跟随咱们在枹罕屯田,以备不时之需?”以赞叹的目光看向吕嬃,秦风点头笑道:“不错,确实有这个打算。”“枹罕比邻羌地,且还是你父亲他们趁着本王在太庙面壁、无法参与讨论的时候特意选定的地点,若说没有后手,那绝不可能。”虽然吕如晦是吕嬃的生父,但即便是当着她的面谈论,秦风也毫无半点避讳,而吕嬃对此也同样满不在意,听的连连点头。“至于父皇这边,无论本王做了多少,他对我的态度依旧冷淡,既明知不可为,那也就没必要浪费唇舌向他恳求得到任何帮助。”“所以……”将目光转向冯凝香,秦风笑道:“本王就只能依靠侯爷了。”冯凝香被秦风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而吕嬃则是却认道:“王爷说的不错。”“如此一来,若是没什么那自然最好不过,便是真有什么,咱们也不至于全无抵抗能力。”说道这,吕嬃想到了什么,绣眉再度皱起,疑惑道:“不过,你为何要制定那三个地方?”“那三个地方并不在一条线上,咱们若是去枹罕,最多也就是途径一地,你总不至于为了收拢这些军队,特意绕路吧?”“怎么可能。”秦风摇头道:“时间紧迫,耽搁一天,梯田开垦的变数就大上一分。”“我之所以制定这三个地方……”嘴角上扬,秦风对吕嬃调笑道:“左右这一路也没什么事,你慢慢猜吧!”看着故意卖关子的秦风,吕嬃气到牙痒痒,但心中的骄傲却让她不打算继续逼问,而是再度杵着下巴陷入沉思。车队按照既定路线前行,虽不快却胜在安逸。而远在咸阳城内的秦朗,此刻却显得无比忙碌。“如何?确认那贱种的路线了吗?”府邸庭院内,秦朗焦躁的对手下黑衣人问道。黑衣人显得风尘仆仆。他连气都不等喘匀,便跪地拱手道:“回禀殿下,属下一路跟随,现已大致可确定,哀王车队行进的路线,大概率会途径凤翔山或汧水河。”“此二地,乃是进入陇西地界前,最适合伏击的地点。”“凤翔山?汧水河?”秦朗有一些烦躁,不满的问道:“难道就不能确认出一个准确地点?”黑衣人低头,小心道:“现哀王出城仅半日,其具体路线未定,属下尚无法确认准确地点。”“没用的废物!”秦朗怒骂,黑衣人更是将头深埋,不敢再说半句。眼见对方不说话,秦朗心中烦闷更甚。他负手在庭院内转悠了几圈后,终于站定,神色狰狞的说道:“去,给本宫备马。”黑衣人一怔,忙问道:“殿下,您要去哪?”“去哪?”秦朗脸色难看的咬牙道:“本宫要出城,追那贱种!”“殿下,此万万不可啊!”黑衣人闻言大惊,忙劝阻道:“殿下,您未得允许擅自出城,恐惹陛下不喜。”“况且,眼下哀王队伍的路线尚未确定,凤翔山与汧水河相距足有近百里,沿途还不知要耽搁几天……”“本宫如何,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秦朗阴冷的打断了对方。黑衣人一颤,不敢再说,低头不语。冷哼一声,秦朗道:“父皇那边,本宫自会去让母后打招呼,料想也不会多问。”“至于凤翔山与汧水河……”咬了咬牙,秦朗杀气腾腾的说道:“就算耽搁的天数再多又能如何?”“这一次,本宫必须要亲眼看着秦风那贱种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