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乾帝陷入了沉思,审视的目光不断在秦风与冯无择二人身上游走。后方秦朗心急如焚,想要出言劝阻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陛下。”在众人注视下,吕如晦站了出来。“臣以为,哀王所言确是在理。”“不过眼下我国尚未与楚签订协议,讨论出兵与否为时尚早,臣以为,陛下大可将之押后,先行责令镇远侯整顿兵马,以备不时之需。”“另,陛下亦可趁着这段时间,于国内寻一地测试哀王的梯田之法是否可行。”“如此双管齐下,当可确保万无一失。”老成持重的言论,让乾帝深感满意。他点头道:“丞相说的不错,就这么办吧。”“镇远侯。”“臣在。”冯无择忙躬身。略作沉吟,乾帝开口道:“由即日起,你便先行于蓝田大营内整备兵马吧。”暗恨的看了一眼吕如晦,冯无择心有不甘的咬牙道:“臣,遵旨!”乾帝点头转首,对秦风道:“今夜,你便将梯田之法的一些详细资料给朕送过来,朕等你。”淡淡的说完以后,乾帝转身便向着龙辇走去。“儿臣恭送父皇。”乾帝的离去,代表着此次虎符之事尘埃落地。在场的朝臣们或是饱含深意、或是对秦风展露温和笑意,也都相继离去。就连心不甘情不愿的吕嬃,也同样在吕如晦的一记怒视下乖乖离去以后,哀王府再次变得空荡起来。所余者,仅冯氏父女二人。“臣……叩谢王爷!”冯无择忽然对秦风叩拜道:“王爷大恩,臣没齿难忘。”冯无择这忽然的表态,不光是吓了秦风一跳,便连一旁的冯凝香也同样大吃一惊。“父亲?”冯凝香惊疑的询问,换来的是冯无择怒视。“还不快给王爷赔罪?”冰冷的呵斥,吓的冯凝香一个激灵,她忙上前道:“哀王,对不起,之前是我……”“无妨。”淡淡的摆了摆手,秦风看都没看冯凝香一眼。而这,也让冯凝香的心头一苦。并未理会身后女儿是何等状态,冯无择诚恳的说道:“此前臣有眼无珠,对您多有冒犯。”“侯爷严重了。”秦风轻笑着上前搀起冯无择,说道:“侯爷乃长辈,更是皇爷爷的托孤重臣,小王又岂会埋怨侯爷?”秦风的话,给冯无择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直起身来,羞愧的说道:“此次若非王爷点醒,臣非但无法窥出其中奥妙,更可能会因此而身败名裂。”“今王爷不光提点了臣,更竭力助臣争得军权,此大恩大德,如同再造。”“臣……”说着,冯无择又是深深一拜:“今后定以王爷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冯无择的表态无比诚恳,这也让秦风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最起码,折腾这么一天下来,终归还是有收获的。虽失去了虎符,但能得冯无择这个军方大佬效忠……哪怕,对方也只是在利用自己,但这对秦风而言也足够了。毕竟,你若没有价值的话,那人家只能如此前一般,对自己弃如敝履。“侯爷这说得是哪里话?小王对侯爷可是非常敬重的。”秦风笑眯眯的回道。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在秦风表示还要准备乾帝所需材料之后,冯无择领着女儿告辞离去。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秦风嘴角微微上扬。这时,伺候在一旁的小顺子上前不忿道:“王爷,这镇远侯分明是有求于您,您又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他当初,对您的态度可是恶劣的很!便是他女儿,当初找您退婚的时候也……”“收声!”秦风冷声道:“本王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小顺子被吓了一跳,委屈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说。“你懂个什么?”摇了摇头,秦风长叹道:“眼下本王势单力孤,而冯无择在我大乾军中却有着极大威望。”“他虽接连丢失了封地、虎符,但仅凭其威望,父皇亦不敢对他如何,甚至在之后还要想方设法的给予补偿以作平衡,否则时间久了必会引起军方反弹。”“本王今日之举,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他想利用本王……”双眼一凝,秦风语调深邃的继续道:“本王又何尝不想利用他?”“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那么与得到虎符并无区别,甚至还尤有甚之。”“也唯有如此,本王在朝廷当中,才有一席之地啊!”秦风的话,小顺子听的懵懵懂懂,不过大体上他还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对自家王爷大为有利。“行了,别在那瞎琢磨了,赶紧去给本王研磨,本王还要写父皇要的梯田详解呢。”摇了摇头,甩空脑中杂念,秦风苦笑道。狗屁的斟酌许久,狗屁的草稿杂乱。梯田一事,根本就是秦风临时起意。虽然作为穿越者,利用前世的记忆他可以大致的描述出有关梯田的介绍。不过眼下乾帝要的,那可是详尽资料。这一天折腾下来,眼看都到了申时,距宫门关闭也没多久,秦风哪里敢有半刻的耽搁。而就在秦风这边开始为梯田一事绞尽脑汁,回忆起相关资料的同时,冯氏父女也相继回到了府中。“凝香,你观哀王如何?”才一走入厅堂,冯无择便开口问道。冯凝香闻言一愣,想了想答道:“哀王经历了贬斥之后,仿若成长了许多,不光是展露出了他那惊世的文采,遇事更沉着冷静。”“尤其……”俏脸微微一红,冯凝香喃喃道:“比当初,更是多了一股男儿独有的霸气。”将女儿神态尽收眼底,冯无择略作沉吟,问道:“倘若……为父出面,为你们恢复婚约,你意下如何?”恢复婚约!?听到这话,冯凝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哑然道:“父亲,你这是……”“怎得?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