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宏绅在旁怒吼一声:“谢宏宇!你……原来是你!”
谢宏宇看也没看自己兄弟一眼,目光精光剔透的样子,再也不装瞎子了,手指优雅的搭在下颌,淡然说道:“原本我以为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能隐忍、最有城府的男人,搞来搞去,我才明白,我根本就差的很远,起码和你相比,差得很远。你,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男人,洞晓天机的男人!”
杨大波不以为然的摇摇手指:“别那么谦虚,我顶多也就稍稍聪明点而已,不像你既聪明又无耻,这样的人才最有杀伤力。”
这时,秋子一下子来到杨大波身边,一把抱住男人雄厚的臂膀,像只迷失的羔羊,终于找到了依靠,“杨大哥,求求你,求求你,保护我。”
杨大波看了江小婉一眼,女人点了点头。
“秋子小姐,放心吧,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到……”最后一个“你”字还未出口,杨大波的脸色忽然变了,就算历经了千万风雨,见惯了无数阵仗的他,此时都从来不会有这么震惊过。眼前的谢宏宇、谢宏绅的面目仿佛水中的倒影忽然被投进一枚小石,荡漾着模糊起来,每个人的面孔都无比扭曲、无比狰狞,仿佛来自地狱的某种存在,耳畔传来秋子的声音也一下子仿佛倒带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每个字节,辨别不出它的意义。
下一刻,杨大波只觉得全身仿佛被某种邪恶的东西抽干了似的,鼻尖的最后一缕女人发香也渐渐嗅不到了,耳边连自己的叫喊声也听不到了,他的眼皮无比沉重,连眨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此刻,他再也没有别的贪图,只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就此,一切的恩怨、纷争、暧昧、香艳,人间的七情六欲,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重新回到母体的婴儿……
那个邪魅的男人,那个只用两根手指就可以创造无数奇迹的男人,那个永远永远也没有面对过失败和死亡的男人,最最不可能的时间、最最不可能的地点、最最不可能的人面前,无可挽回的,失去意识!
不论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没分每秒都在发生着一些也许你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杨大波就是这样一个人,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遇到的事情,却总是会阴差阳错的发生在他身上,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遇到的人,总是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被他遇到,然后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情。
杨大波昏过去了,这种事不要说认识他的人,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可这种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的事情偏偏就那么离奇的发生了。
仿若做了一场梦,杨大波在这场梦里梦到了许许多多的千奇百怪的人和事,一个个过往的碎片交织在一起,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专属他的那些片段。
见惯了刀光剑影、看遍了尔虞我诈、饱尝了血雨腥风,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逸过,就好象初生的婴儿安详的躺在母亲的臂弯里,暖暖的,静静的,永远都不想醒来。
一滴,两滴,三滴……直到男人感觉到仿佛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面,他伸手到脸颊上,摸了下,湿湿的粘粘的,带着某种温暖的体温。
他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江小婉正用那双秋水般深湛的美瞳望着自己,眼泪便如珍珠断线般落下来,不由怔怔的问了声:“老婆,你怎么了?”
见男人醒来,江小婉哭笑一下,用白皙的指尖掖去眼角的泪痕,但不管怎么去擦拭,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下来,“我……我以为你骗我……你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杨大波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正被女人温软的小手握着,于是在上面捏的紧了紧,轻轻用手指帮忙掖去女人脸颊的泪痕,笑道:“傻瓜,我们不是事先都说好了吗?”
江小婉拿开男人的手腕,“是的,但你好久都没有醒过来,而且一点呼吸都没有,我真的……真的以为你……”
“哈哈,小傻瓜,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么,你老公是‘死不了’,刚刚又去阎王那里报到了,那老家伙一看是我,吓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也不肯在生死簿上打叉,没法子,想想在这边还有你这么一位温柔美丽、冰雪聪明的亲亲好老婆,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画个圈圈诅咒我,这么到头来我还是好端端的么,放心吧,就算哪天阎王死了,我也死不了。”说话间,男人向女人眨眨眼睛,刚从鬼门关出来,还是依旧不改戏谑的本色。
江小婉释然的一笑,“亏你到了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第二个人像你一样了。”
杨大波几分自得的说道:“那是当然,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叫杨大波的,就好像不是每个人都叫江小婉一样。”说着话,男人又在女人的小手上捏了捏。
“你啊,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贫嘴的毛病。”江小婉任由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掌,两人默默相对,绵绵情意通过手心在彼此的身体里来回流转着。
杨大波看看周围的环境,正是江小婉下榻的房间——“水榭”,“小婉,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女人长长的睫毛眨动两下。
男人邪魅的一笑:“每当我们一起遭遇危险的时候,彼此间总是很融洽,但风平浪静的时候,就总是会冒出这样或那样的隔阂和误会。还记不记得在杨江岛,我们被困在岩洞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