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换药了。”
宋忱被唤回神智,微微扭头。谢时鸢端着盘子,里面全是换药的工具,他乌眉皱着,红唇轻抿:“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偏偏喜欢到处跑动?”
宋忱低着头,小声反驳:“没有乱跑,而且我的伤快要好了……”
自他受伤以来,谢时鸢就总要管着他,这里有不让他去,那里也不让他走,只有他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最好。
宋忱嘴上不说,心里嘀嘀咕咕,再这样下去,就算身上的伤好了,他肯定也要憋出毛病。
今早留春宫没有人在,他自己出去走了几圈,本来心情十分明媚,回来却见到谢时鸢已经在等他了。
他就知道谢时鸢会数落他。
谢时鸢无奈放下药盘,半跪在踏上,娴熟准备好工具,轻声道:“解衣服吧。”
宋忱听话脱了衣服,先转身背对他,肩上的刺伤主要划在后背,前面只有一小条痕迹。他从小到大被呵护在手心,整个人养得极好,后背莹润白皙,白得像发光一样,偏偏上面有道刺目的伤痕。
谢时鸢涂着药,目光冷沉。
手底下肌肤温热,宋忱身上还盈着阵阵暖香,谢时鸢涂好后背,让他转了过来。
面对面时,两人离得极近,那药膏又凉又痒,宋忱瑟缩了一下。
“疼吗?”谢时鸢问。
宋忱抬眸,一双眼晶润润的:“不疼,痒。”
谢时鸢专心涂药,本来没什么反应,被他这么一看,轻轻顿住。他呼吸乱了乱,不知想到了哪里,他耳尖微红,道:“忍一忍。”
宋忱皱眉,不再乱动了。
谢时鸢为了掩盖自己的异样,随意扯了个话题:“你几个月没回侯府,盈新很想念你。”
宋忱想起那个香软软的小糯米团子,心里也像化开了春水,他眨眼:“我也想他。”说着,宋忱想起子车柔,“子车姐姐呢?我也很久没见她了。”
不知对方最近怎么样了。
谢时鸢微微偏头,他像是想起什么烦恼的事,皱着眉头:“子车,似乎有意中人了。”
宋忱心跳露了一拍,他睁大了眼:“意中人,谁啊?”是他二哥吗?
“我也不知。”谢时鸢道,“子车没同我说过,我近日发现她出去的次数多了,每次回来很不一样,只是猜测。”
宋忱一听,想让谢时鸢帮他留意子车姐姐和二哥,可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闭起了嘴巴。谢时鸢应该不想看到子车姐姐和宋家的人在一起,子车姐姐既然还没有说,那他也先不告诉谢时鸢了吧。
他纠了纠手指:“也许子车姐姐还没想好怎么说,再等等吧。”
谢时鸢点点头。
换完药以后,谢时鸢就离开了,宋忱左思右想,决定找时间向二哥探口风。但是他一直在宫里,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宋忱皱起眉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正苦恼着,连末突然过来:“公子,陛下说要过来用晚膳呢。”
宋忱心头一跳,薛霁卿怎么要来了,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这样想着,他面上却不显,只是眉眼轻闪:“那你让人添一副碗筷吧。”
薛霁卿是正好卡点过来的,来时大步流星,眉目舒朗,嘴角微微翘着,看起来最近心情很不错。
侍从已经摆好了膳食,宋忱不想挨着他,把主位空出来,隔开几个位置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