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垂头丧气往回走,连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端着一盘糕点,正吃得津津有味,见到他一惊:“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宋忱叹气,叫上他:“我们回去吧。”
连末糕点还没吃够,满心疑惑,他往宋萱的屋子张望着:“为什么这么早回去,你不和二公子多待一会儿?”
“二哥今天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看他。”宋忱没打算告诉他真相,只是干巴巴地这么说。
连末挠头,也不知信是不信:“……哦,那走吧。”
宋忱走在前头,主仆二人乘上车,慢悠悠踏上回侯府的路。
车上安静如许,马蹄哒哒的声音清楚传到两人耳中,宋忱自上车后就一直沉默寡言,他靠在窗边宛如霜打的茄子,忧郁不已。
连末瞥了他好几眼,终于伸手过来探他额头,关切道:“没生病啊,公子你怎么了,不高兴啊?”
宋忱把事情都堆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杵着脑袋:“我有许多烦恼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做。”
“什么事啊,公子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连末直来直去,有什么事都是提刀就干,并不认为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只可惜宋忱想做的事并不容易,多说也无益。宋忱更没气力了,他摇摇头,婉拒连末的好意:“算了。”
连末听他不想说,也不在意,他思索片刻,想了个让宋忱高兴的办法:“我们去茶楼听书吧。”
他想找点东西分散宋忱的注意,上次去茶楼,宋忱就对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很感兴趣。那些东西稀奇古怪,让人抓心挠肺,脑子里想着这些,烦恼就消散了。
他这么一提,宋忱也回忆起上次那个故事,心绪被挑动起来。
宋忱突然就坐直了,眼里闪过雀跃的光芒。
这个好,正好今日谢时鸢不在,他进宫接盈新去了,宋忱可以晚点回去……虽然谢时鸢根本不关心他何时回家。
宋忱半路转了道,直奔茶楼而去。
茶楼热闹一片,堪称座无虚席,四下都几个人在走动。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先生拿着案板刚要开场,宋忱找了个位置坐下,专心听起来。
“啪——”
开始了。
“从前夏里村有个书生,家徒四壁,为了读书考取功名穷得揭不开锅,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的祖父与京中贵小姐订过婚约……”
先生经验丰富,编的故事绘声绘色,一下子捉住了客人的心神,一个故事结束后满堂惊叹,下座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宋忱自然也听入迷了,勾着唇笑起来,一时忘了看周遭。
他们不知道门口响起一阵骚动,几个侍卫装扮的人皱着眉头推搡进来了。他们身上配的服饰都不是凡品,若有心思敏感的人在,就能看出那穿的是宫里侍卫的衣服。
这群人中,尤以一个最不同,他走在前头,腰上挂着刀,似乎是领头的。便是他让手下扒开外面挤在一起的人强行闯入的。
他进来了,却对什么故事毫无兴趣,大迈步四处走,眼睛一直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人。可惜大伙目光都放在台上,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他们,他只看到一个个背对他的后脑勺。
他不耐烦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小二抱着茶碗去送,正巧从他们面前跨过,那一摞晚堆得老高,小二的脸都被挡在后头。
领头的眼睛一眯,抬起剑鞘就往小二手臂上猛击了一下,小二痛得大叫一声,正欲破口大骂,可扭头看见这群人的装扮,脸色一白,什么也不敢说了。
他抱着的那些个碗全砸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巨响,把在坐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