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肉团子一走,其其格无奈地摇头,念叨:“太像了!”
说罢,坐到林可叮身侧,拉着她小声叮嘱道:“等你们结婚有了孩子,千万别让格日乐带多了,不然就跟阿拉夫(淘气的孩子)一样,有得闹腾。”
阿尔斯郎还没结婚,因为性子和孩子差不多,阿拉夫生下来,基本都是他在带。
提及生孩子,林可叮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她和简文笙还没这个打算。
见人害羞,其其格打趣地撞她的肩膀,“马上就结婚,还跟小姑娘一样,我看你洞房怎么办……对了,你们的新房搭建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对于婚礼,林可叮原本只想简单地办一场,几家熟络的人一块吃个饭就行,是简文笙坚持要回草原举行,不说终生难忘,至少不留遗憾。
吉雅赛音和林静秋还有简老爷子这才提前小半个月回来准备,在巴拉他们的新瓦房后面的草地上搭建了一座大蒙古包。
其其格掀开厚实门帘,林可叮弯腰钻进去,矮木方桌、衣橱木柜、并排双炕乃至地毡……每一样大小物件都是那么的熟悉。
林可叮眼眶发酸一一地抚过。
“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其其格逐一地回忆道,“就这张桌子,那年过春节,我们把彭勇他们抓的旱獭放走了,大人们奖励我们吃了好几锅卧鸡蛋,这个衣柜,大伯把针线篮子藏里面,还是让格日乐找到了,当时我们就躺在地毡上,他挨个给我们扎针,这个炕,每年我们都在上面玩嘎拉哈……”
每一处都是林可叮的童年回忆,结完婚,蒙古包就会拆掉,算是对过去最有仪式感的告别,之后和简文笙携手进入到新生活。
草原婚礼繁复,通常要举行三天,第一天新娘方亲戚载歌载舞通宵喝酒,第二天新郎来新娘家迎亲,当天晚上还是唱歌跳舞喝酒,第三天才是正式举行婚礼。
新郎要穿上明丽的蒙古长袍,腰上扎一条五色彩带,头上戴一顶红缨帽,脚上一双高筒皮鞋,背上佩戴一把传统弓箭。
一众伴郎也是盛装打扮,骑马带着彩礼牛车,阵势浩荡前往新娘家。
简文笙在草原没有固定住所,便从巴拉家里出发,绕着满都拉图转了一大圈后,回到搭在瓦房后排的蒙古包前,吉雅赛音和巴图尔还有林静秋已在包前空地上等候多时,简文笙下马后,恭敬地奉上一只“碰门羊”,和伴郎手捧哈达敬美酒,行跪拜礼。
对于简文笙,吉雅赛音和林静秋早就接纳了,而且越看越喜欢,毕竟小伙子不光自身条件好,最重要的是对小叮当好。
林可叮嫁过去,肯定受不了欺负,吉雅赛音和林静秋笑眯眯地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只有巴图尔还在磨蹭,他神色严肃地警告简文笙:“要敢负我闺女,看我怎么收拾你。”
简文笙取下背上的弓箭,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就用这把弓射这。”
“这话,阿布记住了。”巴图尔接过弓箭,想起林可叮六岁生日,他也曾送给她一把弓箭。
“谢谢阿布!”简文笙连敬巴图尔三杯酒,巴图尔这才让出身后的门帘,一众人等欢呼着簇拥着简文笙进包。
包里挂满了大红绸子,哈那墙上贴着“囍”字,桌上柜子上点着羊油灯,将明亮的白日照得昏黄摇晃。
简文笙就在这一道道昏黄的光线中,看到了坐在大红床单上的林可叮,她身穿草原的传统出嫁服饰,一套粉红色的绿纹滚边长袍,外套精致华丽的齐肩长褂,脚上一双绣花的牛皮蒙靴,头戴镶有珊瑚、玉珠、玛瑙的嫁冠,所有东西都是巴图尔一针一线为她缝制。
明媚靓丽,像一朵盛得最美的桃花。
简文笙忍不住地盯着看,其其格挡住他的视线,手里端着一只托盘,里面放了一只煮熟了的羊脖颈。
这也是蒙式婚礼的习俗之一,新郎必须将羊脖颈从中掰断后才能赢取他的新娘子,跟后世汉人结婚新郎需要找到新娘的婚鞋一样。
为戏弄新郎,伴娘会把婚鞋藏起来,而草原陪娘们通常会在羊脖颈里面插一根结实的红柳棍,新郎不知道其中奥义,能掰上一天一夜。
简文笙对此做足了功课,拿过羊脖颈,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柳棍,轻而易举地将其掰断后,顺利地迎接到林可叮。
他郑重其事地牵起她的手,隔着林可叮额前垂落的玛瑙珠帘,两人相视而笑。
在众人的簇拥中出包,穿过门前两堆熊熊燃烧的旺火,接受来自草原火神的洗礼,代表往后日子也会如这火堆兴盛。
然后祭拜长生天,和拜见双方父母,礼毕后,新郎新娘换上简易婚服,婚宴开始,新郎新娘向宾客敬喜酒,席上,马头琴伴奏,小年轻孩子们放声歌颂,翩翩起舞。
结婚太累人,送完最后一波宾客回包,林可叮往松软喷香的炕上一躺,感觉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眼皮子也一个劲儿地打架,昏昏欲睡中,隐约见得一抹身影来回捣鼓。
林可叮不由感叹,简文笙精力怎么这么好?
收拾完自己,简文笙打来一盆温水,放到林可叮的脚边,先给她洗脸,瓷白的小脸蛋,热水一擦,带着诱人的红晕。
简文笙强忍心中翻腾,将毛巾挂好后,帮林可叮脱掉鞋子,脚心一阵酥痒,林可叮总算清醒过来,她翻身坐起,看到蹲在床边给她洗脚的简文笙。
他洗得极其细致,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要搓揉。
而脚是林可叮最敏。感的地方,她痒得往后缩。
简文笙有所察觉,抬起头,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可叮有不好的预感,等他擦完脚,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却还是被他捉住一只脚踝。
“文笙哥哥……”林可叮一张脸红得跟床单一个颜色,在羊油灯下愈发娇、媚、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