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峰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声,那笑声透着说不出的味道,冰冷的无奈的,也是固执的?
他笑了这一声后,只是凑近了淡声道:
“姑娘,你怎么想,那是你心里的事儿。只是那一日我对姑娘所说的话,绝不会变。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心里都恋慕着姑娘。”
话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和家里的三年之约,却是不曾提及,沉声道:
“我萧正峰今日把话放到这里,言尽于此,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是视若敝履还是放在心里,那都是我的心意。”
说完这个后他忽而发出一声低沉的吆喝,抬起大手猛然一拍马后臀,马儿受惊,就这么冲出去。随着马蹄声响,一人一马疾驰而去,转眼不见了踪迹。
阿烟听着那远去的马蹄声,怔怔地坐在马车里半响。
因这一耽搁,来到女学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姑娘们刚上完策论,正是歇息的时候。何霏霏见阿烟过来,不免微诧:“昨日你姐姐不是出嫁吗?怎么你竟然来女学了?”
阿烟叹了口气,淡笑道:“姐姐出嫁,也没我们娘家人什么事儿,我想着荒废了这些日子,眼看着该是宫内的词栏会了,我若是再不努力,怕是到时候要惹人笑话呢。”
词栏会是一年一度的考试,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到场,专门观看女子书院中的女子进行各样比赛。虽说叫词栏会,但其实比赛项目花样繁多,有歌舞也有诗词,当然更有政论国论,甚至还有骑射等。
何霏霏想想也是,不免笑道:“你家最近事情也实在是多,你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一时两个姑娘说笑着,阿烟这边不免问起:“雅蔚呢,怎么不见人影?难道今日也不曾来?”
何霏霏也觉得奇怪,便皱眉道:“我看她倒是仿佛有心事,这几日一直心不在焉的,今日早间还见了她,谁知道一眨眼间,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谁知道一旁的李明悦忽然走过来,见了礼后,笑着道:
“两位姑娘可是找孙家姑娘?我看着她刚才往后院去了呢,不若你们去那里找找她?”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不但阿烟和何霏霏听到了去,其他姑娘也听到了。
于是不免有姑娘笑道:
“如今后面院子的树,怕是叶子都落光了,有什么好玩的,她怎么一个人跑过去了呢。”
李明悦却赔笑道:
“哪里能落光呢,这不是有松树还是青着呢吗?要说起来,此时正是初冬时节,黄叶满地,唯独松树满身翠绿卓然挺拔,倒是有几分诗意呢。”
她这一说,大家倒是起了兴致,纷纷表示说:
“倒不如过去看一看,顺便寻了她来。”
阿烟万不曾想到,自己正思量着如何去后面院子,竟然就来了这么一把梯子。
这李明悦同自己一样,也是有往世记忆的人,自然知道孙雅蔚这几日的魂不守舍是和太子私通,现在怕是要惹出什么事来。
那么,这李明悦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她的目标显然是那个将来最终坐上帝王宝座齐王,可是如今她因为和萧正峰有了瓜葛,流言四起,仿佛情势所逼,她看起来最终还是会嫁给萧正峰。
而眼前她这么顺势推舟,毁掉自己和太子的婚事,为得是什么?
看着一群姑娘们兴致勃勃地往后院走去,她此时也不及细想了,只好也笑着跟随而去。
左右这本就是自己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既然她肯出手相帮,自己便欣然接受吧。
于是一群女子说笑着往后院行去,到了后院,阿烟正想着太子和孙雅蔚在哪里,自己这么一帮子人来了,可不是打草惊蛇吗,谁知道刚一进后院,便听到一声尖叫。
紧急着一个女声尖利地哭喊着道:“救命啊!”
接着便是男子的轻斥一声,然后女子仿佛口舌被捂住了。
众姑娘皆是一惊,只因为这书院的后院,其实便是紧邻着皇宫内院了,这个地方把手森严,寻常是绝对不会有宵小之辈进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有的怕了,有的好奇。
李明悦听到这声音,也是有些纳罕,不明白好好的捉奸,怎么竟然有点不同?
阿烟却迅速明白过来,这必然是自己父亲设下的圈套,以便让自己能够更好的捉奸,于是她一挑眉,上前道:“各位姑娘,看来雅蔚就在后院,且是被歹人制住。如今事不宜迟,你我各自寻一个木棍防身,赶紧去救她,如何?”
说着,对一旁的年纪尚小的一个姑娘道:“韩姑娘,你年纪尚幼,又不曾学过骑射,此时不必上前,请速速回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