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王宏卡壳了。
“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事,舅舅不如去看看母后,她正在一个人听戏,颇为寂寞。”姬琮不咸不淡道。
“可是、可是公主……”
“舅舅。”姬琮无奈道,“姐姐马上要和亲草原了。这是多么大的牺牲,多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还能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添油加醋,无理取闹呢?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瞎折腾了好吗?去吧。”
王宏不情不愿地退下了,脸上竟还带着不高兴的郁闷,一点也不知掩饰。
【说话挺有趣,可惜没有一点威严。连自己舅舅都管不住,还能管得住谁?】刘彻道,【上蹿下跳又控制不住的外戚,可是要惹出大乱子的。】
姬琮疲倦道:“让姐姐见笑了。”
他强打起精神,拉着鹿鸣到座位上,笑道:“坐,现在没有外人,我有很多话想对姐姐说。”
鹿鸣顺势坐下,也不扭捏。
宫女给她上了一杯竹筒奶茶,甚至还带着吸管。
“咦?”鹿鸣惊讶了一下,“江南也流行这个?”
“是姐姐你发明的。你忘了吗?”
“啊,我好像是在回绀州的路上病过一场,好多事都记不清了。陛下莫要见怪。”
“那实在是可惜。姐姐人没事吧?”姬琮看着鹿鸣的眼睛,关切道。
“没什么事,早就好了。现在吃嘛嘛香,一拳能打死一头牛。”鹿鸣轻松地抱着奶茶,一边喝着,一边闲聊。
“那再好不过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担心,姐姐去了草原之后无法适应那边的艰苦霜寒可怎么办?”姬琮似乎发自内心地为她担忧,叹了口气,又道,“可恨戎羌狼子野心,满朝文武竟毫无办法,只能苦了姐姐你。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没用,连自己家里人都护不住……”
姬琮说着说着,泪眼朦胧,几度哽咽。
空间里奇异地安静了几秒,李世民不自觉地皱起眉,犹豫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虚情假意。是我先入为主,用有色眼镜看人吗?】
他看向其他人,征求他们的意见。
嬴政简短道:【不是。】
刘彻干脆揽着他的肩膀,果断道:【绝对不是!连你这么阳光、这么真诚、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都感觉到了,我们还能感觉不到?】
李世民这才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疑惑着:【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因为偏心呦呦,所以本能地怀疑姬琮。】
【我不仅怀疑这小子虚伪,我还觉得他居心不良。你看到小鹿从进门起,他的所有表情和动作了吗?你不觉得有点眼熟吗?】刘彻蛐蛐起人来,一套接一套。
李世民仔细看了看,想了想:【是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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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模仿小鹿啊!你竟然没看出来吗?你好单纯啊,二凤!】刘彻用力拍拍他的肩。
【有这回事?】鹿鸣惊讶。
【有。】嬴政以一个字给予暴击。
李世民这下不得不信了,琢磨着:【他在模仿呦呦待人接物的方式?】
【是的呢。小鹿性子开朗,爱笑也爱哭,以诚动人,喜欢叫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姐姐”,注意是姐姐,而不是这时候大家会称呼的“阿姊”。她喜欢和漂亮姐姐贴贴,常常去握人家的手,拉着人坐下来。说话的时候,小鹿一般会看着对方的眼睛,语言直白平实,率真质朴……】
刘彻巴拉巴拉说了一通,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受不了道:【但他好像忘了,以他们的年纪,性别,关系,实在不适合这么玩。这年头表亲是能结婚的!】
鹿鸣当然不会去质疑刘彻这个政治技能满点的人精,她只是觉得不理解。
如果没有他们的提醒,她大概在很久之后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亲戚之间有些相似也很正常。
【他,学我做什么?】鹿鸣茫然。
【你失忆的事,是否与他有关?】嬴政冷不丁问。
【啊?】
【先别啊,你该陪你的学人精表弟做戏了。】刘彻饶有兴趣地提醒他,【马上哭给他看,两人对着哭,看谁尴尬。】
鹿鸣一时半会还真哭不出来了。主要是她知道她不是去和亲而是去离间加偷袭的,这是一场惊险刺激的闪电战,不是有家不能归的凄苦断肠。
“陛下关心我,鹿鸣谨记在心。”她低了低头,咬着奶茶的银吸管,没咬动,有点磕牙。
茶香很浓,跟霸王茶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