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娟这段日子过得很是痛苦。
自从儿子一反常态表现出对她偏心的不满之后,一切就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继女的病弄得她焦头烂额,丈夫收入没有那么高,如果真心实意要给继女看病,这些年两人的积蓄全搭进去也不过是勉强够。她本来想的是让儿子先找份工作,补贴下家里,却没想到,那孩子断然拒绝了。
冯娟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把这个孩子教育的那么自私,一点都不体谅她的难处。
但她还没时间想这个,她还要忙着陪继女。就在她在医院忙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她的前婆婆。冯娟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果然,老狗学不会新花样,那个老女人在她家门口不是哭就是闹,左邻右舍出来围观的比比皆是,甚至有一次还闹到医院里去了。被保安架出去之后,看见旁边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冯娟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止不住一阵火辣辣的疼。
被牧云闲挂断电话,她才终于发现,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儿子了,儿子的电话打不通,周围的亲朋好友问了一圈,也没有他的线索,冯娟这时候才知道着急。听继女的班主任说,儿子联络过他的班主任,只好厚着脸皮跑了一趟学校,没想到又是一阵羞辱。
那个老师对她异常的冷淡,但还是告诉了她,牧云闲通过人介绍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兼职,已经去做了,隔几天就会给她报个平安,让她放心。冯娟想要牧云闲的联系方式,老师却像没听见似的。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有个老师问:“这就是那个赵小威的家长啊?我记得他考得不错啊,学费也没多少,他家为什么不让上?”
“偏心呗。”雇主的班主任说:“他家还有个妹妹,也是咱们学校的,你知道吧,就高二三班病了的那个。你看看那女孩平时什么样,赵小威什么样?”
冯娟几乎是狼狈的逃走,她甚至不敢再听下去了,更不敢回去辩解。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邻居老太拉住了她,絮絮叨叨的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事确实是做的不对,别人家孩子考个大学,家长都是敲锣打鼓,哪有不让去上的。你平时偏心就算了,怎么能在这样的大事上犯糊涂?”
冯娟当时就像是遭了雷劈,她更想不到,自己平时不惜牺牲亲生儿子维护的继母形象,在邻里严重居然是这样——偏心,要被一字一字拿出来指摘的偏心?老太老眼昏花,看不清她的表情,自顾自道:“母子哪有隔夜仇,你先服个软就算了。”
她毫无意识的嗯了声,梦游似的回到家里,电话铃声一阵响,她接起来,是丈夫带点埋怨的声音:“你跑哪去了?怎么不看着小梦?我下午还上班呢。”
“刘海,你说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又对你女儿怎么样?”冯娟轻声说。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下,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可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过段时间我好好补偿你……”
“我拿你女儿当宝,你拿我儿子当什么?你都几天没见过他了,你注意到了吗?”冯娟哇一声哭出了声:“就因为你,因为你女儿,我儿子已经不认我了……”
。
牧云闲那边,则在同一时间看见了系统提示——任务进度飙升。看过详细记录才知道,是冯娟受刺激了。
她的圣母婊心态驱使她用委屈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方式获得新的家人的欢心,还有邻里间的夸奖。当她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获得的成果都是假的的时候,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丈夫表面上憨厚,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接纳她的孩子,他们还是在搭伙过日子。而在邻里间,甚至在孩子们的学校里,她更是没有逃脱恶毒的评价,只是恶毒的对象换了个人,不是对继女恶毒,而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恶毒。
这对她来说,更加难以接受。
但这对牧云闲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在爽了一时后,任务进度不再动,辜负过他的人过得不好已经没办法在雇主那里取得更高的评价了。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冯娟意识到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着急。牧云闲在心里说。
他在这个任务里面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几乎把他的积蓄都花空了。他选了编剧的职业,用这三年时间在行业里发展。在两年半时,他终于把他想做的事情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