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猜猜看,姒黎那小崽子的教主之位没坐稳当吧?”
忽视男人逐渐难看的面容,姒荼轻轻巧巧地开口,说出的话却一句句扎在男子心上。
“底下的坛主们都不好管吧?”
“右护法这些日子挺忙吧?”
“放跑了本座,右护法受罚了吧?”
“连夜追着本座,右护法一定很辛苦吧?”
姒荼摇了摇头,笑意灼灼,眼里却带着嘲讽。
他嗤笑:“瞧瞧右护法眼下的青黑,没抓到本座,您这些日子一定没睡好吧?”
数句问候里夹着浓浓的幸灾乐祸,饶是如男子这样五大三粗的人也听得怒从心头起。
他一掌拍在桌上,语气里带着怒火:“待我将你捉回去,自能向教主将功折罪。“
此处的教主,自然是指他那二傻子弟弟姒黎了。
右护法顿了顿后冷哼一声:“你不必激我,姒荼,你别忘了你中了毒!”
“现下内力全无的你,拿什么和我斗!”
这话不假,此人内外功夫都不错,稍稍动作,便可徒手捏碎寻常人的腕骨。此时内力全无的姒荼被他钳在手里,几乎没有脱身的可能。
不料被人拿捏的教主默了两秒,却缓缓眯着眼笑起来,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哎呀,我好怕哦。”
右护法瞳孔一缩,心下顿感不妙。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姒荼将身上的物件一扔,就干脆利落地卸了自己的腕骨,脱身后一脚踹在了摊位上,旋即行云流水地后撤,以一种极为优美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其间还伴随着扯乱衣服,弄乱头发,酝酿泪意等一系列操作。
总之,等右护法反应过来,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群。
上一秒还被他制在手中的教主已经躺在了地上,柔弱可欺地向围观群众哭诉:
“此人,乃魔教妖人,可怜我一家几口都被魔教祸害,父母皆死在了魔教,留我苟活于世,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谁知还是不肯放过我。。。。。。”
姒荼捂着心口,眼眶通红,泪水要落不落,指着右护法颤声道:“这魔教走狗,一路追杀我至此,今日还要非礼我!”
说罢他撩起袖口,露出紫红的指痕,在雪白的手腕上格外明显。
姒荼脸上带着破碎的绝望:“我不从,他就说要杀了我。”
右护法活了这许多年岁,头一次被人这么情形脱俗地碰瓷,气得话都说不利索。看见围观群众的怒容,他下意识开口回怼,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姒荼打断了。
“他刚刚还威胁我,说是要告诉大家我也是魔道之人,这样诸位就不会相帮于我。可他忘了,朗朗乾坤之下,是非自在人心,诸位都心明眼亮着呢,哪会被他轻易蒙蔽?”
围观的众人多半是从方才人头攒动的说书酒楼跑出来的,刚听完荡气回肠的戏文,青天白日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众人的怒气值蹭蹭蹭往上涨。
再一看地上躺着的那位公子,眉目如画,此时正捂着心口,虚弱地咳嗽,眼眶湿润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受了惊吓却坚强不屈的人啊。
而被控诉的那位,长得人高马大,浑身煞气,此时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地上的小公子。
孰正孰邪,孰对孰错,一下子清晰明了。
一时间围绕在侧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怒了,鸡蛋菜叶一股脑的往魔教妖人身上砸去。
打魔教妖人,抓祸害之类的话也从人群中心层层叠叠朝外传去,众人的怒骂声此起彼伏,这下不消说,单是众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右护法淹死。
姒荼则趁着混乱,一点点地往外挪,免得被百姓的怒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