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自墨瑞霖被立为太子开始,所有的事情,背后都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吗?”
雪凰想了想,“我是有这种感觉,你的意思是,这一切是墨云沉在背后推动吗?”
“立储之争,本来悬而未决,但是却突然因为凌皇病情的加重而迅速加剧,而墨云沉对于你的身份,包括对于他会被敕令调回北境这件事一直都很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的确,那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的意思是他想激化各个派系的争斗,将五哥推上那个位置,然后成为下一个沈从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要明白,这是唯一有胜算的路。墨云沉是一柄利剑,不会被任何人握在手里,但你要做他的剑鞘,封住他的锋芒,才能护住你在乎的人。”
雪凰沉默不语。
她就这样在长青宫住了下来,也正如凌皇承诺的那样,没有人亏待她,衣食住行还是按照公主的仪制给她。
只不过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进出的婢女都做好分内之事,事事做到妥帖之后便退下。
雪凰本就不喜欢别人围在她身边,如今倒也落得清净。
她每日按时吃饭,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练武,偶尔会在桃树下喝茶,平复自己的心情。
然而没过几日,凌皇传召于她,要她去御书房一见。
雪凰并不意外,她笃定凌皇一定会见她的。
在落日前夕,雪凰被带去了御书房。
进去之后,就发现只有凌皇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雪凰行过礼之后,便问道:“陛下身边怎么不留一人伺候?”
凌皇的回答也很让她意外,“朕没有能相信的人了。”
“那陛下单独召见我,难道是更信任我吗?”
凌皇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然后指向面前案上的一幅卷轴,“打开看看。”
雪凰看着那已经很有年头却被保护得很好的画卷,缓缓打开,就看见上面是两个中年男子在一处亭子里对弈。
其中一人无疑是凌皇,至于另一个竟和她的眉眼十分相似,上一个眉眼同她相似的是她的哥哥憬琛太子,可这画上的人明显年纪不符。
雪凰有些不可置信,“他是……”
“是不是很多人都说你和一个人很像?没想到吧?是你的父皇。”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很多年前了,大概有三十年了,他亲自出使北凌,与朕在旧都对弈,宫廷画师留下了此画。那个时候,朕与他无话不谈,引为知己。他文韬武略,治国有策,朕十分钦佩,也希望有朝一日,北凌也能成为北渊那样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雪凰伸手拂过渊文帝的眉眼,画里的他温润尔雅,正襟危坐,高贵而自信,仿佛一切皆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他们确实长得很像,雪凰笑了笑,这是她的父亲,原来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一见他的样子。
“陛下见过我的母亲吧?她又是什么样的人?”
“你母后是荼靡族的圣女,容色倾城,精通医理,深受北渊百姓的爱戴,真正做到了母仪天下,是当之无愧的北渊皇后。你的容貌和她很像,但你的眉眼还是更像你的父皇。”
雪凰看了许久,“听陛下的言语,似乎很怀念我的父亲,那为什么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是天意弄人吧。”
“陛下可后悔,当年答应出兵北渊?”
“战书已至,朝臣逼迫,朕不得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