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开到姜家别墅前,云染不愿下车。
“我要带老豆回我们自己的家。”
“姜先生。”货车司机请示他。
姜暮声道:“去阿染想去的地方。”
“是,但是请稍等一下。”货车司机跳下车,去叫人拿了两张凳子过来,送上货车车厢。
“姜先生,到云小姐的家还有好一段距离,您们坐一坐,别累麻了腿。”
送了凳子,司机回去开车。
姜暮声将一张凳子放到云染脚边。
云染没有客气,微微起身坐上去,腿果然已经麻了,一阵被无数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痛从小腿蔓延开来。
痛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姜暮声那有残疾的腿来。
她都这么疼这么麻,姜暮声岂不是更疼更麻。
她忍不住看了姜暮声一眼,姜暮声也已经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了,只是表情还是一样的淡然,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有丝毫疼痛的迹象。
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云染懊悔地想:她担心姜暮声做什么?
难道在姜暮声身边待久了,真把自己当成姜暮声的人了?
云染越想越恼怒,也不知是恼姜暮声,还是恼她自己。
应该两者都恼,更恼她自己。
她恼自己只是个刚刚念完高中的女学生,除了攒了一点钱,别的什么也没有,就连带着老豆回家,也要姜暮声派车。
她恼自己居然没有立刻跟姜暮声大发脾气,一刀两断,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情侣之实。
只是接了个吻罢了,如今是新时代,不再像从前碰一下就必得到以身相许才行的地步了。
云染生了一路的气。
货车终于驶进九龙城寨,九龙城寨道路狭窄,路线复杂,七拐八拐,司机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找到云染和刀疤一起住了十来年年的家。
后车厢开了拦门,前面的司机和一个保镖下来帮忙搬运刀疤的尸体。
姜暮声踩着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长腿很轻易地落地了。
只有穿着天青色旗袍的云染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来。
姜暮声站在车下,朝她伸出双手,“我抱你。”
云染正在气头上,宁愿跳下去摔死,也不让姜暮声抱。
她还特地避开了方才姜暮声卡脚的地方,直愣愣地往下跳。
极大的冲击力,震得头发昏,脚脖子也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