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城到京市,全程一共1649公里。
绿皮火车单程需要24小时12分钟,最便宜的硬座,票价为307。5元。
颜桑不知道二十岁的季砚沉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能省出来回路费。
也不知道举目无亲的季砚沉去到繁华陌生的京市,又要经过什么样的波折才能联系上苗峥。
就算苗峥说后面季砚沉就放弃了,没再去京市找他,颜桑仍然疯狂厌弃自己。
他欠了季砚沉什么?
放在外套口袋的手用力攥紧,指甲用力掐进手心也没知觉。
颜桑麻木的想——
颜桑,你凭什么?
你怎么好意思回宁城的?
“苗老师。”
男人把没点燃的香烟扔进垃圾桶,看了眼站在苗峥身后不说话的颜桑,发觉对方脸色不对。
季砚沉眉头微不可察皱起:“你怎么了?”
苗峥闻声扭头,这才注意到颜色脸色苍白,明显状态不对。
苗峥伸手去摸他额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刚才不还好好的?
颜桑站在原地没动,从眩晕中勉强牵动嘴角:“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缓缓就好了。
收到苗峥消息的助理找来甜牛奶和饼干给颜桑,离开时小声提醒苗峥时间不早了。
苗峥不得不离开了,但他不放心,坚持送两人上车,边走边数落颜桑:
“多大人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脸是被我吓白的呢。”
“说白就白,我看你去隔壁戏剧院学变脸也行。”
颜桑低头咬着吸管喝牛奶,被训得像鹌鹑。
他一言不发,苗峥多看了他——
嘿,竟然不顶嘴。
转性了?
于是训得更起劲了。
从他低血糖但不随身带糖,训到大冬天还耍酷穿这么薄,最后到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平时饮食不规律,为了臭美不吃饭。
颜桑:“……”
故作严厉的苗峥唠唠叨叨,把人压在心里无处宣泄的情绪冲淡了许多。
颜桑是自己打车来的,但他现在这状态,苗峥不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
“低血糖这病可大可小,万一在路上晕了怎么办?”
直到走到季砚沉车前,苗峥才停住数落,转头看季砚沉:
“小季,这倒霉孩子就麻烦你,麻烦你把他送回去。”
季砚沉单手拉开副驾车门,对苗峥道:“苗老师您放心。”
老师炮火太猛,颜姓鹌鹑也顾不上震惊季总亲自给他开车门这件事,灰溜溜地钻进车里。
今日是私人行程,季砚沉没让覃卓和司机跟,是自己开车来的。
等季砚沉坐上副驾驶,颜桑探出脑袋:
“师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