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原本以为自己心底的疑惑终将得到解答,谁知慕烟的回答反令她的疑惑更深。
她说,“我不记得了。”
“什么?!”
“……从前的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提及此事,慕烟眸光黯淡。
一开始被接回到万梅山庄的时候,她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还是顾枫告诉她,说她叫“慕烟”,是汝南大儒慕羡之的掌上明珠。
后来她嫁了人,结果遇人不淑险些造人毒手,幸而得他相救。
顾枫告诉她,她育有一女,名唤清欢。
他会想办法让她们母女团聚,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也是她会答应留在万梅山庄的原因。
但慕烟没有想到,这一日她盼了这么多年。
其实最初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世,慕烟几乎是立刻就像去晋安城找沈清欢,结果被顾枫给拦住了。
他说她的死完全是**人所害,他那时尚未查到幕后之人究竟是否要针对她,若她冒然现身恐会招来灾祸,说不定还会连累沈清欢,况且在世人眼中她是已死之人,又兼她忘了过往,怕是无人会信她所言。
恐自己的出现害到沈清欢,慕烟这才耐着性子等到如今。
而且——
初到万梅山庄之际,她体内毒性发作身子日渐孱弱,终日卧病在榻。
最后不知顾枫用了什么法子,请了一位高人来为她诊治,这才解了体内的毒。
至于那位高人是谁,顾枫不肯说,她便也没有追问。
“顾庄主将从前的过往讲与我听,时日一长,我慢慢的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都是与你有关,旁的倒是无甚印象。”说白了,从始至终她心底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那您体内的毒,如今可彻底解了?”
“嗯。”
得到慕烟肯定的回答,沈清欢却还是放心不下。
她自己也身中那毒,知道傅云舟和段离费了许多心力方才帮她解了,是以不放心道,“我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神医,晚些时候得了闲还是让她再为您把把脉。”
说着,她又转向顾枫,“非是不信任庄主请来的高人,只是清欢忧心娘亲身体,这份心情还望庄主能够体谅一二。”
“应当的。”顾枫看向沈清欢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赞赏。
果然!
烟儿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玲珑心思。
“还有一事……”沈清欢迟疑道,“娘亲,您是怎么被庄主救走的呀?”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顾枫为何要救走她娘亲?
若说他早一步知晓沈约的意图,那他又是如何知晓并且做到的呢?
顾枫抿了口茶,接过了话茬儿,“此事,怕还是要我来说方才能为你解惑。
我与你娘亲是旧相识,当年我浪荡江湖,漂泊无踪,同她相识再见之际不妨她已嫁为人妇……”
话至此处,顾枫的语气好不落寞。
事实上,他当初励志要成为一名大侠也是为了日后能够保护照顾慕烟。
谁知他方才在江湖中闯出了些许名堂,她便已经嫁人了。
他伤心之下便醉心武学,致力于扩大万梅山庄的江湖势力,他不敢去打扰慕烟的生活,甚至不敢去打探她的近况,很怕自己忍耐不住去见她进而打扰到她的生活,却不想他的不闻不问险些害死了她。
他是在无意间听闻,当初名动汝南的慕家小姐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