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上校的邀请,安德烈·纪德登上了standard岛……”莫里亚克看着联络器上的新情报,忍不住叹了口气,“战争不是都结束那么多年了吗,还记挂着那些陈年仇怨做什么。”
“虽然我当年确实是出于种种冲突考虑,站在了阿拉贡的那一边,但纪德和他那支队伍又不是我选择放弃的,上校他为什么偏偏得挑着我来恨?”
“或许,在他心里,你不仅是伤害纪德的群体的代表,也是无功受禄的异能力者们的代表吧。”波伏瓦在莫里亚克面前放下一杯咖啡,“老人们惯常的观点——凡是异能力者,就应当加入军队或者政府,在制度内为法兰西效力。”
“阿拉贡虽然狠狠捅了纪德一刀,但他在前线浴血奋战,从与地狱无异的残酷战场里救下了数以万计的士兵,回国后又继续积极从事政治活动。上校那种人,对这样的阿拉贡绝对不会心存恶意。”
“七星社说到底还是民间组织,你这个管理者不受认可也很正常。”波伏瓦笑了笑,“原理就跟我们俩被冷遇一样。”
“啊?也不至于跟你们相比吧。”莫里亚克开玩笑,“至少我在局长和boss眼里还是乖孩子,你们俩离开之前就被那两位约谈多少次了?”
这句话把萨特和波伏瓦都逗笑了。
“能让他们心里难受,真是倍感荣幸。”萨特扶了扶眼镜,“反政府、反政府,反到现在,要是政府高官还把我们当孩子看,那才真的证明我们迄今为止的努力都不过一场儿戏。”
“所以,对于你们现在的处境,我还应该说一句‘恭喜’吗?”莫里亚克也笑起来。
莫里亚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所以,你们当年跟牧神到底是什么情况?魏尔伦的身世,能跟我透个底吗?”
“伏尔泰先生是明令禁止我们对外透露的——”波伏瓦说,“但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都老同学了……就算只是感谢你帮我们和加缪修复关系,这件事也应当作为报酬讲给你听。”萨特说。
战争的爆发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回忆起来,简直恍如隔世。
十四年前,萨特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波伏瓦比他还年幼,两个人就算心中有万丈沟壑,渴望改变自己所见的世界,以他们矮不溜秋的形象,也没人会信的。
“亨利中学当时有位英语教师,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名字是斯特凡·马拉美,你有印象吗?”萨特问莫里亚克。
莫里亚克认真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在亨利中学的豪华教师阵营里,一没钱二没名的普通英语教师,要不是长相俊美,很适合塞上舞台出演戏剧,估计莫里亚克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是你们和牧神交流时的代言人?”莫里亚克问。
萨特笑了笑:“不。他就是‘牧神’。”
莫里亚克:“……嗯?”
他实在很难把当年那个沉默寡言庸庸碌碌的英语教师跟传说里神通广大的“牧神”联系起来。
“牧神——还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吧——马拉美,他是一个天才,尽管大多数时候对琐碎的日常充满兴趣,表现得像个俗人,但他确实是个天才。”萨特说,“而且是一个渴望对这个废旧世界掀起彻头彻尾改革的天才。”
“我偶然发现了他,和他进行了一些交流,之后,他被说动,成为我们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