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田甜,结婚前和结婚后有什么不同,她觉得李宿白变得更无耻了。
不但理直气壮地要求这,要求那,还格外的得寸进尺。
她心里觉得特别的不现实,就这么结婚了?这就么乌龙的因为不想坐车就结婚了?
这婚结得是不是太乱来了点?
第二天,她就发现,这婚结得不但乱来,而且毫无分量。
李宿白把她塞进后车厢里,田甜板着脸一声不吭,他系好安全带回头看了她一眼,田甜那表情就跟要上刑场似的。
“我要离婚!”
李宿白斜了她一眼,发动了车。
这条路比起十三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道路更宽了,耸立的楼房更高了,店面更整齐了,但在田甜眼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灰白的记忆像是被拧开了一道闸门,汹涌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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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放学时间,爸爸和妈妈突然出现在教室外,10岁的小女孩已经很懂事了,看到父母肃杀的面容,不敢多话,上车后才在妈妈怀里低声地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妈妈紧紧搂着她坐在后车厢中,勉强露出笑容来:“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大伯家吗?妈妈带你去英国看看大伯、大伯母,好不好?那边还有一个小姐姐。”
她呆了呆:“可是,不带上李宿白吗?”
田母的脸上挤出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田甜感觉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但却想不明白,平日里爸爸妈妈不是最疼李宿白吗?疼得跟亲儿子一样,而她就跟冲话费送的似的。
虽然心里一直不怎么待见李宿白,但要把李宿白一个人留在家里,她还是觉得不仗义,她拉了拉田母的衣袖:“还是带上李宿白吧,他肯定没去过英国,如果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会被他爸爸饿死的。”
正在开车的田父叹了口气:“田甜,你先跟妈妈去英国,如果宿白愿意来,我再把他送过来。”
田甜一愣:“爸爸,你不去英国吗?”
田父温和一笑:“爸爸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爸爸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她幼小的心中突然生起一丝不安来,田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快跟爸爸说,你会乖乖听话。”
她抬头看了看眼眶泛着泪光的妈妈,又望了望正在开着车的爸爸,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压抑到了极点,她心里的恐慌也升到了极点。
田父回头对她温和的笑了笑,语气宠溺地叹了口气:“在孩子面前哭什么?”
田母连忙擦了擦眼角,用力点了点头:“沙子进到了眼睛里。”
田父轻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田甜:“爸爸以后不在,你要帮爸爸照顾妈妈。”
田甜正要点头,忽然尖叫了起来:“爸爸,前面有车!”
田父脸色大变,迎面一辆大货车直直地冲了过来,尖锐的刹车声穿过街道响彻云层,她忽然被自己的母亲用力按在了怀里。
车身被重重一撞,仿佛发生了九级地震一般,她的头枕在母亲的胸口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天地开始翻转了起来,一秒,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开始恢复了意识,整辆车反倒了过来,她的身体被自己的母亲护在怀里,腿很疼,后脑勺也很疼,一滴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满头鲜血,那些鲜血从她的眉心一滴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妈妈……”她费力地张开嘴。
田母很慢很慢地睁开了眼,勉强露出了苍白的笑容:“田甜,妈妈没什么力气了,你快爬出去。”
“妈妈,你怎么了?”鲜血不断地滴在她的脸上,她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阿兰,田甜,你们有没有事?”前面传来田父虚弱的声音。
“我没事。”田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回答道,“田甜,妈妈推你,你从窗口爬出去。”
她哭着“嗯”了一声,自己要爬出去,爬出去找人帮忙来救爸爸妈妈,强忍着右腿的剧痛,她从田母的身下一点点地爬向窗口。
窗口留下了一片片晶莹的玻璃碎片,她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扫开玻璃,花了足足十多分钟才一脸苍白满头大汗地爬出窗口。
周围早已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群,却没人敢上前来伸出援手,她的脸上身上早已被自己的血,田母的血染红,一爬出窗口,她就朝着不远处的人群哭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