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种情况下男人应该放弃挣扎才对,可他不停颤抖的模样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见状,罗伊手持皮鞭,又狠狠地往他破损不堪的皮肉上抽了一下:“赶紧说,别磨蹭!”
就在皮鞭落下的后一秒,满身是血的男人猛地一颤,他脊背高高弓起,痛苦又绝望地蜷曲成虾米。紧接着,他干呕一声,忽然白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厥过去。
罗伊察觉不妙,赶紧蹲下身,去探那人的动脉。指尖贴上去后,他神色骤变,迅速转过头,一脸凝重地开口:“长官,他死了。”
江誉神色未变,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枪,走到男人身边,垂眸看了一眼。男人身上都是用刑过后留下的痕迹,此刻的他连抬手挡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自|杀。视线停顿一秒后,江誉的目光落在男人耳后。
那是一个黑色沙漏状纹身。
下一瞬,江誉收回视线,淡淡吩咐:“尸体送去解剖。”
“是!”
……
另一边,黎珀早就用权限卡刷开了包厢门,在角斗场内到处乱逛。逛着逛着,他渐渐搞清了这里的规则。与其说这是角斗场,不如说这是一场大型赌局。
这里的打手都有人押注,分出胜负后,会由赢家瓜分所有筹码,输家则需要继续投入金钱到下一场赌注里,直到赢钱后才能离开。
所以这里的围观者才会那么疯狂,他们疯的不仅是血腥和刺激,更是自由与性命。要是最后没钱再押,他们就只能用自己抵债,成为下城区地位最卑微的奴隶。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赢的概率是五五开。只要他们运气好,赌赢了那二分之一,就有可能将手头的100星币变成500星币、甚至更多,50%的概率,谁能不动心?
对于赌徒来讲,这简直是一场饕餮盛宴。
黎珀静静地看着那群赌红了眼的疯子,眼底只有微不可察的漠然和冷静。他沉默地转身,拿起权限卡往里走。
角斗场不算小,人群十分密集,黎珀的打扮很普通,所以一路上都无人注意。他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寻找江誉的身影,岂料不仅江誉没找着,反倒碰上了一个前来搭讪的陌生人。
那人穿着身与下城区格格不入的衣服,脸上满是戏弄和打趣,此刻,他正端着一杯酒,递给黎珀:“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黎珀面无表情地回绝:“抱歉,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那人扑哧一声笑了:“你真可爱,虽然看不清你的脸,但我能想象到,你一定是个漂亮又有趣的omega,对吗?”
黎珀被油到了。他冷冷地瞥了男人一眼,没再搭理他。却没料到男人是个癞皮狗,见黎珀敬酒不吃,他把酒杯放在一旁,然后上前一步,抬手要掀黎珀的兜帽。
黎珀眼底骤冷,他眯起眼,下意识要拧断男人的手腕,却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动作——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起,男人额头瞬间浮上一层冷汗。他惨叫一声,奋力抽回手,脸色因剧痛变得铁青。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
黎珀本来还沉浸在被抓包的不安里无法自拔,此刻乍一听到男人的话,心情忽然变得极差。他想也不想,直接拿过男人放在旁边的酒,往对方脸上狠狠一泼——
男人被黄色的酒液浇了一脸,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衬衣瞬间湿了。他气急败坏,刚打算实施报复,没想到才一抬头,就对上一双覆着寒意的眼睛。
那人眼底很冷,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莫名从对方眼底看出一抹杀意。溜到嘴边的脏话被他猛地咽下,他被吓了一跳,立刻灰溜溜地垂下视线,却忽然瞥见对方腰侧衬衫鼓起了一块——那是一把手|枪的形状。
那一瞬间,男人后背都湿了。他知道这人是硬茬,不敢再得罪,只能一脸憋屈地闭上嘴,带着满身酒渍和受伤骨折的手腕溜了。
目睹了一切的黎珀眉梢微挑,他瞥了眼身旁的江誉,突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血腥味不算浓郁,但很新鲜,像是刚刚沾染上的。
下一瞬,黎珀头顶传来一道很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