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个多小时后,顾澄一通电话也没有,也没有回家,顾长源才气哄哄的站起身。
他脸色阴沉的开口,“那个死丫头是真没想管我,这样肯定不行。走,去她单位找她。”
顾澜赶紧拦着人,“爸,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再去吧,小心您的脑梗再严重了。”
顾长源冷哼一声,“就是严重了才好,让他们医院的人都看看,她是怎么不管她老子的。如果她还想要那份工作,就必须得管我,要是不想要那份工作了,大家就都豁出脸去,谁也别想好过了。”
顾澜觉得这样闹对谁都没好处,她劝说道:“爸,姐的工作要是再出问题了,我们就真的难了,不管怎么样她工作还不错,工资也不少。我们要是有难处也不至于连钱都拿不到。”
顾长源眯着眼睛斟酌,半天才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把去她医院再说。你打她们医院急救电话,就说我脑袋疼晕倒了。”
……
顾澄走在外面根本无处所去,卓城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慕雨出差去外地进修了,她再没有什么朋友。
亲人让她窒息,爱人对她只有痛恨,除了自己她好像再没有什么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她走累了蹲在路边。
顾澄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广场,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外面玩耍,别人的一家三口都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为什么只有她和别人不一样。
从小母亲就离婚不要她了,父亲从来都不养她,是奶奶把她和顾澜带大的。
她跟着奶奶赚过一小时五块钱的手工,每天早晨上学前送过牛奶补贴学费,还替同学写过作业赚过钱。
那时候虽然很苦,但是她有奶奶疼她,每天放学奶奶都会用揣在兜里压兜的几毛钱给她买一块大白兔的奶糖,还会说多吃点甜的,咱们生活就不苦了。
可是后来奶奶去世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样还是打工赚钱补贴学费,但是大冷的冬天里,没人会管她穿的暖不暖。
耳根在寒风里冻的通红,手上都生了冻疮,也不会有人想着给她买一顶帽子,做一副手套。
每天回家只有喝酒喝的烂醉的父亲,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只会骗人的漂亮女郎。
外面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十一月份的卓城零下几度,兜头的雨罩下,顾澄只觉冰冷到刺骨。
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顾澄蹲在原地手足无措,她真的想放声大哭一场,她到底要怎么生活才是对的?
对面黑色的迈巴赫里,陆云麒眸光深沉的看着对面,修长的指尖蜷缩在一起。
楚言有些看不下去,但一想到顾澄对陆云麒做的事情,又狠心的别过眼。
沉默的氛围里,陆云麒终是开口,“车里有伞吗?”
楚言点头道:“有的,我拿给你。”
陆云麒接过伞,推开车门往下走。
马路中央红灯转绿,下雨天车辆都急速起步着急回家,将陆云麒隔绝在车流旁。
顾澄感觉自己要被雨水淋透了,不是她想要这样,是她实在无处可去。
直到有人给她撑起了方寸的天地,雨水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她仰头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沈澈蹲下身赶紧将人搂紧在怀里,对着身后的保镖吼道:“快点把车开过来。”
眼泪滑落模糊了视线,顾澄看不清沈澈的脸,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让泪水快点落下,她想看看清楚还有那么一个人肯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