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没给任何一个人冷脸,她没有给人冷脸的习惯。
她保持一贯的礼貌微笑,任他们争先恐后地沾享她的身份带来的荣光,脑子里却一直重复之前那群艺术家没说出口的“你是个外人”。
她没打电话给叶莫莫,且以叶莫莫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任毅鑫的要求。
叶莫莫的身体确实还不适,晚饭只吃了几口小米粥。
相比之下,奚午蔓胃口很好。
她们就餐的地方离叶莫莫的住所并不远,奚午蔓不想叶莫莫在餐厅受罪,让后者先回去休息。后者也不计较所谓礼节,买了单就离开了。
餐馆依旧热闹,与叶莫莫在时没有区别。
餐桌上的白切鸡、海鱼仔汤和炒鱿鱼一点点变少,奚午蔓戴着一只耳机听书,没注意到身旁有人与她说话。
下巴突然被手掌托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脸蛋已转向一个戴黑色口罩和渔夫帽的男人。
“你不是应该在IFS么?”她听出是年甫笙的声音。
她不明白年甫笙为什么把自己捂得这样严实。
“那群艺术家没叫你一起吃饭?”年甫笙松开她的脸蛋,转眼看见叶莫莫的留下的粥碗,又意味深长地看她。
“跟你约会的人去哪了?”他问。
“回家去了。”给了他简单的回答,她继续喝海鱼仔汤。
“能留你一个人在这自己先回家的,我想不会是男人。”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试探,她不确定他想打听什么。
“蔓蔓。”他弯下腰,将唇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你要知道,我绝对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她不懂他的意思,静静等他解释,但他只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侧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大惑不解。
饭后,奚午蔓刚到叶莫莫家门口,就接到奚午承打来的电话,通知她明天晚上和穆启白一起吃晚饭。
穆启白包下一家西餐厅,邀请了他从幼儿园到硕士毕业的上百位好友到场。
数不清的蜡烛代替了吊灯,烛光比灯光更明亮,与香槟和鲜花更相配。
奚午蔓应该穿上华丽的礼服,在众人的掌声中走过红毯,走到穆启白面前。他会单膝下跪,为她戴上订婚戒指。然后他们拥抱、接吻,在众人的欢呼与笑脸中。就像别的情侣那样。
可以为只是普通吃一顿饭的奚午蔓没有刻意打扮,甚至在踏上红毯时看清餐厅内像结婚现场一样的布景,还以为是餐厅在做什么活动,为了一周多之后的元旦。
A市这些店,一年到头最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节日庆祝活动。从元旦到圣诞,又到元旦,没完没了,一年有大半都充满节日的欢庆氛围。
奚午蔓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会一年到头每天都那么开心,就像不知道除了逛商场无事可做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没有烦恼,甚至永远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