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言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轻言那双空茫的眼睛里,泛起了一抹向往。
邵煜深在病床边跪了下来。
他趴在病床上,哽咽着。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沈轻言叹了一口气。
“是我太没用了啊,如果我也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是他自己的选择。
沈轻言没有将事情怪到邵煜深身上,他只能去怨怪自己,怪自己运气不好、怪自己软弱、怪自己太过优柔寡断……
——
沈轻言被注射安乐死的那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
沈轻言其实还想再拖几天的。
他想活。
可他身体的很多部位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了红斑和水肿,很疼。
他的内脏在出血,现在已经开始依赖镇痛类的药物才能睡个安稳觉。
他真的活不了了。
再拖下去就不体面了。
他是一个私生子、一只被关在笼子里豢养过的鸟雀。
他一辈子都没有活的体面过,临终时想体面一回。
病床边,军工所高层、军方与许多官方高层领导来为他送行。
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身正装的邵煜深。
沈轻言偏着头,看向窗外的天,又看空中的几只飞鸟。
世间太苦了,他再也不来了……
在死亡前的一瞬,沈轻言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了一个热带的小岛。
四面碧海环绕。
有风吹过,岛上的少年少女们发丝飞扬,深沉的眸底透露出磅礴的野心。
那是另一个自己,所经历的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在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沈轻言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他遇到的另一个世界的邵煜深。
在聊天记录里。
另一个他对另一个邵煜深说——
[我会爱你,一直到你停止爱我的那一刻。]
——
沈轻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