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你弟弟对家人的执念太深了,而‘公司’从来都没有被他视为家人,我也不例外。他只看重你一个人而已。你真的认为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本身的实力,或是因为你运气好?哼。”
斯诺兰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是因为但丁或是威胁、或是恳求,让‘公司’的人在面对你的时候手下留情。仅此而已,不然你早就死了。”
Jane心灰意冷的说道:“。。。。。。你、你说的不是真的。”
Jane已经接受了斯诺兰的说法,她曾经有数次遇险,都是必死的境遇,但是最终他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她一直对此感到很困惑,为什么那些人不再逃跑之前把自己杀死。
原来是因为但丁的缘故。
“哼,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担心干掉你之后,会面临但丁那个疯子的全力报复,你早就已经死掉了。‘NHC的屠夫’?哼,是‘NHC的废物’才对。”
Jane捂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不,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不。。。”
“杀NHC的人,但丁很愿意这样做。但是杀那些与他无关的人,他其实一直都很抵触,但是因为你,无论多么令他厌恶的事情,他都可以做。”注视着捂着头、痛苦不已的Jane,斯诺兰残忍的说道,“但丁为了你付出了一切,最后总算是把命也搭进去了。”
“不,不。。。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啊!!”
Jane站起身,向斯诺兰猛冲了过去,不管不顾。斯诺兰只是懒洋洋的抬了抬手,Jane立刻遭受痛击,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觉。即便是这样,Jane仍疯魔一般的攻击着斯诺兰。
斯诺兰对着Jane的右肩膀又是一拳,Jane的右臂耷拉在身体的一侧,她整条胳膊被卸了下来,钻心的痛楚席卷而来,但是Jane仅仅是哼了一声,仍不肯后退。
面对歇斯底里的Jane,斯诺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他清楚Jane已经把他认定为不死不休的死敌,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了。
也就是说,今天斯诺兰可能得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爽,但也仅仅是不爽而已。
失去双臂的Jane仍在战斗着。
看到这一幕,黄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痛恨斯诺兰,痛恨这个刽子手,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一点忙都帮不上,他更加痛恨自己竟然把欧阳父女拉近了深渊中。毫无疑问,他们父女俩今天都要因为他的愚蠢而惨死当场了。
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下世界中。
该死,该死,该死!!
黄粱恨啊,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采取任何行动。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切身的痛苦;每一次心跳,都无比的困难,仿佛是最后一次。他眼花耳鸣,流血过多,已经产生了幻觉。
黄粱看到了王玥的身影,看到她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手挽着手,正在众人的祝福中走向教堂;他看到了辛雨的身影,看到她与凶残的罪犯搏斗,已经渐渐落入了下风。走马灯一般的,黄粱认识的人在他的面前一一掠过,他的心也在逐渐沉入无比阴冷的黑暗中。
我不想死。。。
什么不怕死都是骗人的,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真的,我不想死。。。王玥,辛雨,Jane,欧阳,我真的还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你们死!
黄粱猛地睁开已经闭合上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再次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Jane低着头,双臂垂在身体的两侧,两条腿已经站不直了,但如筛糠般颤抖的膝盖仍倔强的不肯彻底弯曲、倒下。
“Jane。。。”黄粱呼喊着她的名字。
Jane似乎听到了,她微微侧了下头。但是她的脸被血污覆盖,黄粱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似乎在笑。。。黄粱虚弱的想到。是在冲我笑吗?
“对、对不起,Jane,我没能帮、帮到你。。。”黄粱试图站起身,但是他最多只能从地上爬起来,后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不时咳出一大口鲜血。
Jane扯了下嘴角,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她想要露出微笑。“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是我。。。”
黄粱的眼泪不可抑制的顺着脸颊滴下,落在他胸前狰狞的伤口上。“Jane。。。”
“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好吗?”
黄粱用力的点了下头。“当然。”
“如果,下辈子先、先遇到你的人是我,而不是王玥。。。你会选择我吗?”
黄粱一边哭、一边笑。“当、当然。你可是个大美人啊。”
“没个正经。”
Jane重新把目光对准斯诺兰,眼神中满是决绝的平静。
已经没有遗憾了。她想。黄粱,下辈子,我会去找你的,等我。下辈子,我一定要比其他人先一步找到你。。。。。。
“意志品质值得称赞。”斯诺兰平静的看着Jane,“放弃吧,Jane,否则我无法保证我对你弟弟许下的诺言。但丁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