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儿坐在一旁的窗下,做着针线活儿,她如今嫁给了汤业成,梳起妇人发髻,一身藕荷色罗裙,显得人温婉柔情。
见状也是忍不住朝苏昭节一笑道:“明德找回来,夫人总算可以安下心来了!”
苏昭节点了点头,她心中悬了许久的那块大石头落地,伸手从茶几上拈起一块糕饼,放入唇齿之间咬着。
“不过啊……还有一件让我放心不下的事情。”
楹儿闻言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你呀,嫁给汤业成也有四年了,”苏昭节扫了一眼她还纤细平坦的小腹,叹息道,“怎么还没传出喜讯?”
倒不是苏昭节闲操心,也知道这世道对女子多有束缚,过门四年还无子,恐怕外面的人说话难听。
楹儿脸上不由得一红,摇了摇头道:“不瞒夫人说,我们不准备要孩子呢。”
苏昭节忍不住奇怪道:“这是为何?”
“夫君他忙着做糕点生意,”楹儿笑道,“我们都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往后有缘分自然会来的。再说,她姐姐病逝之前留下了一个孩子,如今我们就养着他了,那孩子极孝顺懂事的。”
原来如此。苏昭节见他们两口子自己觉得好,也就点了点头,感叹一声:“你们两口子过日子,自然是自己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来,是我多心了。”
楹儿倒是跟她闲聊起了筠儿来:“听说筠儿……只怕快要不行了呢。”
苏昭节挑了下眉尖:“怎么说?”
“奴婢听说她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给照顾孩子的奶娘下毒,”楹儿说起来也是感慨得很,“如今她已经被幽禁起来,听说已经有两三日滴水未进了……”
苏昭节指尖捧着茶盏,抿下一口,淡声道:“咎由自取。”
楹儿也念叨着“她也太过狠毒了”。
说着,苏昭节就吩咐栀儿棠儿:“等筠儿死了,给她烧点纸钱,就算是我跟她主仆一场。”
二人答应着:“是。”
恰好这时,被奶娘洗干净的明德进来,苏昭节不再多说那晦气人的事,上前摸了摸明德白净的小脸,微微点头。
“这一打扮出来,还是原来的斯文雅致贵公子!”
兵部衙门中。
祁云照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听见窗外传进来的练武声,站起身来,抬脚出去。
他来到外面的空地上,只见一名光着膀子的副将正在跟沙包对打,浑身大汗淋漓。
见祁云照上前,副将停住动作,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大将军。”
祁云照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沉声道:“你继续练,我看看你的招式。”
“是。”
副将接着向沙包出拳,祁云照观察了一阵之后,示意他停下来。
“出腿要快准狠,出右腿的同时,左拳也要跟上……”
祁云照细心教导了他一番,几乎算得上是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他了。
“下月的西山狩猎,天子出游,”祁云照提醒他道,“我会趁此机会,将你正式推举给陛下所用。”
每年的西山狩猎都是大排场,天子亲自上马打猎,若是他能在这种场合中脱颖而出,天子必定龙心大悦,会重用他。
谁不想建功立业?副将闻言,立刻激动地双手抱拳:“多谢大将军!”
但他同时又有一事不明,这么好的机会,祁云照为何要让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