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夫妇二人脸上都不由得显出几分尴尬来,闻言苏老爷只是低声道:“昭娘这不是没事么?昭娘是福德深厚之人,许是府里哪个丫鬟小厮不当心而为,就不必跟他们计较了罢!”
闻言,苏昭节便不由得心头一噎。她知道父亲偏心嫡姐,却不知他们两口子吧自己的性命也不当回事。
“父亲这话我就不认同了。”她倚靠在榻上躺着,肚子因泡了凉水,还是时不时地抽痛着,使得她额间都不由得沁出一层薄汗来。
“我没事是因为我福大命大,侥幸逃脱,跟那害我之人有何关系?”
恰好这时,苏兰节跟叶望也得知了这意外之事赶过来,听得此言,女人抿了抿唇瓣,故作漫不经意地劝解道:“那池子水也不算深……妹妹有孕在身,要为孩子积福报,何必苦苦相逼呢?兴许那人只不过是吓吓你罢了!”
苏昭节朝她冷笑一声,“姐姐说得真是轻描淡写,那池子虽不算深,可我是个身子笨重之人,难道浅池就没有淹死人的?”
苏兰节咬紧唇瓣,还想辩驳,少女的眸光已然锐利地落在她身上。
“姐姐不是凶手,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姐姐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女人眼底划过一抹惊慌失措的光芒,急忙打断道:“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几句话就逼得她露出马脚来的浅薄心计,苏昭节几乎已经从她慌乱的态度中明白过来一切,心中嗤笑,面上却是做出一副认真细致的模样来。
“我自然有证据。”她盯着苏兰节明显慌乱的神情,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在落水的时候,慌张之下扯下了那推我之人身上的一枚香囊的穗子。”
说着,她摊开掌心,让众人看见那一枚被水浸湿的青色穗子。
“只要查查哪个丫鬟的香囊上没有穗子……便知谁是真凶了。”
此言一出,苏兰节身后的云娇面色苍白明显,几乎有几分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苏兰节咬紧唇,目光瞥去一旁的苏太太。太太显然也知道内情,上前劝说道:“反正又没出什么事,今儿是中秋佳节的好日子,何必这么着兴师动众的?”
这一回,是祁云照语气冷淡地反驳了她的话语:“企图害人性命可不是小事,要我说……去击鼓告官都不为过!”
说着,他淡淡扫过一眼在他提出“报官”之后哑火的苏家夫妇二人,“岳丈和岳母,是觉得自家人将这幕后黑手找出来惩罚的好,还是报官去衙门断官司的好?”
苏老爷在朝为官,自然也是要脸面的。这样的事情闹到衙门去,当真是没脸面。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离开,就当是不参与此事了。
“随你们折腾吧!”
苏太太还留在里间,却自然是为了自己的亲手女儿。
青年一声令下,跟着出来的侯府管事妈妈就上前,搜丫鬟媳妇和小厮的身。
最终搜出来的,是在云娇怀里藏起来的一只没了穗子的香囊。
云娇心虚得很,祁云照拿着证物,才要质问她,就见她身子抖如筛糠地俯身跪下去,哭得鼻涕眼泪淌了一脸。
“奴……奴婢知错!奴婢是听了大娘子的吩咐,才会一时糊涂……”
云娇知道此事必定是重罚,弄不好就会丢命。索性把苏兰节也扯下水来,分担罪责。
苏兰节不可置信,连忙甩了她一巴掌,呵斥道:“你这贱婢!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下的手,少胡言乱语!”
云娇捂住脸颊,怨恨地望着她,破罐子破摔:“奴婢跟二娘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去害她?是大娘子你嫉妒二娘子嫁得好,觉得她骑在你头上了,才会威逼利诱奴婢犯下错事的!”
苏兰节见她还敢说,一时气昏了头,就要撕烂这婢子的嘴。
叶望看不下去,上前阻拦:“别闹了!既然是这婢子做的,就打她一顿板子,把她赶走做苦役就是了!”
听出叶望话语间保住苏兰节的意思,苏昭节不由得弯唇讥诮一笑。
“姐夫还是好生想一想吧……”苏昭节眼中光芒变幻不定,语气冷幽道,“你才被陛下看重,另眼相待,此时闹出嫡妻谋害妹妹的事情……明面上来看,于你的官声恐怕也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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